整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有火焰腾空而起,她模糊的看到了血肉横飞的场景。
……
凌祎城最先发现安之的异常。
他将手里的病人交由另外的村民,然后快速上前将安之从地上抱到自己的怀里:“怎么了?嗯?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此刻,安之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回忆,脑子里嗡嗡闹着,纷乱不堪,有染血的村民从她面前飞快地走过,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和痛苦。
这样的场景几乎和回忆重叠到了一起。
安之不停的发抖,她双眸无神,眼角全是泪水。
凌祎城真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手探向她的额头,一片冰凉,连带着唇色都褪净了:“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他一边说,一边揉着她的太阳穴:“这样,是不是会感觉好一点?”
男人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安之渐渐平静下来,脑子有些晕,但她还能坚持住。
就那样缩在凌祎城的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像是在喃喃自语:“老公,我好想你……”
凌祎城的动作陡然一滞:“老婆,你说什么?”
安之缓缓伸手圈住了凌祎城的脖颈,将脸贴近他的胸口位置,听他狂跳不止的心跳声:“老公,你那么坚定地说过要来接我,可你却让我整整等了两年多,我好委屈……”
凌祎城脸色突变,他盯着安之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安之失忆的事情资深专家也说过,或许她一辈子都无法记起,或许在经受什么刺激后突然就全部忆起了。
作为凌祎城来说,他希望安之的情况是前者。
从前的生活太多磨难,即便她不能记得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可现在看安之的情况,他很担忧。
安之撒娇似的将眼泪在凌祎城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轻轻地点头:“是的,我能记得你,记得糊糊,记得我的泡泡……”
她记起了所有。
从小到大,她的生命都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他是那么宠着她,护着她,那么努力想要给她幸福。
幸好,她还能记得,全部都记得。
那么美好的时光,如果被遗忘,这辈子该是多么的遗憾?
安之的眼眶还有些红,但她努力地笑着,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独属于她的娇憨:“老公,你先放我下来。”
她能感觉到凌祎城的胳膊在不停的颤抖。
凌祎城没放,手却将她抱得更紧,不同于安之愈渐的平静,他的情绪起伏很强烈,那种害怕失去,又希望她能忆起的矛盾心情一度折磨得他快要崩溃。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安之的脖颈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脖颈上的肌肤缓缓滑落。
“老婆,不要怪我。”
迟到的这两年里他好怕她不理他,好怕她难过。
“嗯,不怪,不怪。”安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从前凌祎城习惯宠着他的方式一样:“老公,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嗯!”
男人又哼出一个字,还带了浓重的鼻音。
安之忍不住在他的耳垂上咬了咬:“怎么还像个孩子?”
她偏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村里现在出现这样的特殊情况还真不应该是煽情的时候。
“老公,我得先去照顾病人。”
凌祎城在安之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才松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担心她情绪不佳,再逞强,会对身体不好。
“没有。”安之看起来很开心,她踮了脚在凌祎城的唇上飞快地吻了吻:“老公,等我。”
凌祎城搂住她的腰:“等,一辈子都等!”
……
安之很快调整好状态就投入到抢救的队伍中。
团队里本来医务人员不多,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危重的伤病员,大家都忙得够呛。
康泊也拿起了手术刀,安之和另外一名今天刚跟随着休斯一起来的实习生在一旁做助理。
他们抢救的是一名腿骨开放性骨折的成年男子。
男子被注射了麻醉剂,正躺在手术台上昏昏欲睡,当然,偶尔也会哼哼唧唧。
男子的伤口很严重,整个小腿骨几乎完全粉碎,听人说,他是被野象一脚踩碎的。
安之虽然习惯了血腥,可如此暴力的伤口还是让她忍不住泛起了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