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朗明白了。
他认真地说:“我们是朋友!”
看着宁向朗一本正经地说话,傅徵天笑了。他戳戳宁向朗软乎乎的脸颊:“你还是个小豆丁。”
宁向朗:“……”
敢情他是自作多情了?
傅徵天见宁向朗表情郁闷,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我可以等你长大。”
宁向朗感觉自己被耍了,磨着小小的牙儿说:“等不了的,你永远比我老四岁!”
傅徵天:“……三岁半!”
旁边的向导听到这儿才觉得自己是领了两个小娃儿上山,小孩子嘛,就该这么吵吵闹闹才对。
向导拿起刚才给傅徵天两人代拿的相机咔嚓咔嚓地给他们拍照,将他们这一刻的相处轻松定格在胶片里。
在照片里的两个小娃儿背后,旭日高升,艳阳满山,像是想从这一天开始拉开长夏的炽烈。
宁向朗两人往蔚然湖那边下山之后,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从望远镜里抬起眼,问身边的壮汉:“刚才那个小孩有点眼熟,是傅家那小子吧。”
壮汉点点头:“对,傅先生最近似乎经常到这边来。”
那男人微微一笑:“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这儿了吗?”
壮汉一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男人有些怅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凌霜了,你背我下山吧,我过去一趟。”
壮汉没多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将男人背了起来往山下走。
走到山腰时壮汉的脚步突然顿了顿,问道:“如果有一天我背不动你了……”他想问的其实是“你会把我换掉吗”,犹豫了半天却没问出口,抬手一抹额上的汗,大步往山下迈。
被壮汉背着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由始至终都在壮汉背上闭目养神。一直到看见了山脚,他才淡笑着回答:“那我就不上山了。”
壮汉心脏一缩,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口漫开,让他整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却觉得很快乐:“我推你去胡家湾那边。”
另一边,宁向朗跟傅徵天很快就跑完了蔚然湖的湖心岛,等他们回头走的时候恰好就碰上了傅勉一行人。
傅勉拼命朝他们招手:“小朗!我们在这边!”
傅徵天跟在宁向朗走过去,问:“你们把活动照片拍好了吗?”
傅勉胸有成竹:“拍了,单人的合照的都拍了很多。”
傅徵天说:“鸟的呢?”
傅勉一行人:“……”
他们好像都忘了这次户外活动的主题是“观鸟”……
傅徵天把自己的相机递给傅勉:“拿去,多晒两份,回头给我和小朗一份。”
傅勉欣喜地说:“你们帮忙拍了?太好了!”
傅徵天说:“作为回报,我跟小朗那份晒照片的钱也由你出。”
傅勉捂着马上就要瘪下去的钱包泪流满面。
傅徵天让傅勉赶紧带队回市区,自己和宁向朗信步走回胡家湾。
没想到刚走进胡得来家就看到不寻常的一幕。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陌生男人出现在屋里,傅母正搂着他流泪。
傅徵天有些怔愣。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母亲这么失态。
傅麟朝傅徵天招招手,示意他走过去。
傅徵天一走近,就听到傅麟说:“这是你舅舅,叫舅舅吧。”
轮椅上的男人拍了拍傅母颤抖着的背,抬起头看向傅徵天。
傅徵天乖乖喊人:“舅舅。”
电光石火间,宁向朗想起了眼前这人是谁。
这家伙叫季平寒,后来被称为“轮椅上的奇迹”,因为他双腿虽然不能行走,后来却控制着国内最大互联网交易市场,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季家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季平寒的母亲不知怎地就看上了他那花花公子一样的父亲,带着大批嫁妆嫁进了季家。可惜花花公子洗心革面的事情在现实里很少出现,这段婚姻自然越来越不如意,到后来季平寒的母亲彻底失望了,只求别让外面的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
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