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季平寒啪地扔掉手机。

手机砸向对面的墙,摔得四分五裂。

就知道她打电话来准没好事!就知道这个母亲早就把他这个儿子当成“怪物”!就知道无论多少人承认了他们,这个名义上是他“母亲”的人都会拿刀戳进他心里!就知道——就知道——

由于心情不平静,季平寒的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脸色也泛起几分不正常的苍白。

张遇奎见状心中焦急,跑到季平寒身边替他顺气。他是个大老粗,但跟在季平寒身边那么多年,季平寒冷了热了他都难过,这会儿语气都变成了蹩足的安慰:“别气,别气,平寒,别气,深呼吸,把呼吸顺过来。”

季平寒按照张遇奎的劝说一步步缓过气来。

他侧头看了眼张遇奎,笑了笑,说:“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笨,每次都是这两句话。”

张遇奎见他恢复如常,高高兴兴地说:“有这两句就够了,我可不希望练习机会太多。”

季平寒亲了张遇奎一口,说道:“继续吃饭吧。”

季平寒照常到公司。

傅徵天刚从首都回来,表现得特别勤快,每天从早忙到晚,偶尔还会加班加点到夜深。

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傅徵天每忙完一段时间都会去跟宁向朗聚半天;宁向朗也没什么异常,和傅徵天还是跟以前一样往来,偶尔听说傅徵天又熬着没去吃东西就会像往常一样带着午饭或晚饭过来跟傅徵天吃一顿。

傅徵天没有拒绝过他母亲给他安排的宴会和聚餐,再怎么忙碌,在父母请来的朋友面前也表现得彬彬有礼。

宁向朗忙于张罗瓷艺赛,嘉宾、评委、参赛者,哪个他都要去打交道,审核方案、申请场地、联系媒体,哪一环节他都得把关。幸亏他朋友多、人缘好,要不然还真搞不过来。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可季平寒总觉得他们正踩在薄冰上,那感觉非常危险,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栽下去。

站在长辈的角度来讲,季平寒并不赞同他们走到一起,因为他们可以选择更轻松的路——他们不像当时的他一样,对感情渴望得只要别人给一点点好就会沦陷。

季平寒收到瓷艺赛的邀请函时终于忍不住了,他找来傅徵天坐下说话。

对于季平寒这个舅舅,傅徵天一向是很尊敬的。他主动给季平寒倒满茶:“舅舅,有什么事吗?”

季平寒说:“我想跟你聊聊小朗。”

提到宁向朗,傅徵天心里变得柔和——这也许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光是听到一个名字都能让他感到愉快。

傅徵天脸上并没有表露半点情绪,反而抬起头直视季平寒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肯定是小朗要你去给胡家湾的瓷艺赛撑场吧?他那家伙脸皮厚极了,肯定还想找舅舅你那边的观鸟区借点人。”

季平寒怔愣。

傅徵天提起宁向朗时语气却是很高兴,话里也丝毫没有掩藏住那份亲近,但他听起来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锐利的目光从傅徵天脸上扫过,却没有找出半点端倪。

季平寒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前边已经把我的观鸟区负责人拉过去当‘参谋’了,我得防着他得寸进尺地跑来要人。”他接完话茬后就把对话拉回正题,“但今天我不是想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