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学觉得自己不过是回村几日而已,外面的一切都变得异常陌生,他就像个井底之蛙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幸好,被一次次震惊后,他还记得要事,便拍了拍半新的长袍,忐忑地上前对邱子越道:
“邱少爷,在下是祁一白的弟弟祁有学,我大哥他说有急事要见您,让您今日去一趟溪北村……”
邱子越和柳劲松他们转头看到有些微缩的祁有学,便不太想搭理,邱子越直接道:
“祁一白是哪个?他想见我我就要去吗?”
柳劲松他们也一副祁有学是不是有病的模样斜睨着他。
祁有学万万没想到邱子越竟然不认识祁一白,难不成之前花大婶再骗他?
他正满脸臊得慌,邱子越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他道:
“你说的祁一白,是不是给我送弓弩的双儿?”
祁有学可不知道祁一白有给邱子越送过弓弩,但他知道只有祁一白有弓弩。
他猜测肯定是祁一白为了讨好邱子越这姘头,所以偷偷来送了弓弩,想到祁一白的做法,便让祁有学觉得丢脸,他赶紧点点头道:
“正是正是。”
邱子越恍然道:
“真的是他啊,他找我?你说你大哥是哪里的,溪北村?”
祁有学一见有戏,立刻道:
“是啊,就是除了北城口,一直往北走,就是溪北村了。”
邱子越挥挥手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见他,刚好我也有事要和他说。”
说完,便不再理会祁有学。
祁有学也不生气,见目的达到,他总算放心了,知道自己不受这些公子哥儿的待见,便赶紧回自己学堂,离开前,还惊奇地看了眼依旧在骑自行车的方志何。
倒是柳劲松等祁有学离开后,赶紧问道:
“卖给你弓弩的是一个哥儿?你真要去见他?那你到时候帮我问问自行车还有弓弩的事,是十两银子一副吧?有的话,帮我都带回来呗?”
邱子越十分干脆地答应下来道:
“没问题,刘先生刚才还弓弩时,不是还特地叮嘱我找祁一白买弓弩的事吗,我一起说了便是。”
……
祁一白并不知道邱子越要来找他的事,他上午便在赵三户家,见赵三户已经做出了好几副弓弩,想到弦还没有买,可他的银子,已经全用完了,想了想,便向赵婶借了十两银子,准备先买五根中等的弓弦。
赵婶自从知道这弓弩有多赚钱后,二话不说就把自家闺女的嫁妆钱都拿出来给祁一白了,反正她闺女也不知道,毕竟她闺女在镇上帮工,平时很少回来。。
祁一白谢过赵婶后,便抽空骑自行车去了一趟镇上,路上,再次遇到了牛车。
牛老汉的牛车上,花大婶也在其中,当他看到祁一白对牛老汉打完招呼后,像风一般飞速离开后,脸色别提多羡慕嫉妒了。
其它妇人见此,无比感慨道:
“白哥儿真是厉害,以前见他木讷不爱说话,没想到心灵手巧,能做出自行车,我听说那自行车得三十两银子,这是真的吗?”
花大婶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心里冒酸泡道:
“哪里是这样,就那破木架轮子,哪里能值三十两,你们都不知道,邱少爷都找到白哥儿家去了,是什么关系谁看不出来啊。”
一个头上带着蓝色碎花布、模样周正的四十来岁妇人疑惑道:
“邱少爷和白哥儿难不成……这、这没有定亲,又没有三聘六礼,他们这样、不、不太好吧。”
花大婶还想说什么,可这时妇人旁边一个肚子都有八月大的容貌清秀、身子偏瘦的二十来岁女子突然抓着妇人的手道:
“娘,狗儿又踢我了,他是不是想出来了?要不要赶紧把铁柱叫回来,他说他要亲眼看着狗儿出生的。”
蓝色碎花布妇人便没空理会花大婶,对怀着身子的少妇安抚道:
“别担心,没那么快,我算了日子,狗儿还要一个月才能出生呢。”
花大婶闻此,带着丝不屑道:
“不是我说,这肚子里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王家的,你怎么就先把小名娶了,看小兰肚子是圆的,应该是个女娃吧,这生出个女娃,叫狗儿可不太好。”
王婶一听这话立刻就拉下脸道:
“刘三凤,你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敢咒我孙子变孙女,我跟你拼命信不信!”
花大婶撇撇嘴,没有再说话,却小声嘀咕着:
“本来就没生孙子的命!”
“刘三凤你再说一遍!”王婶看着就要去掐花大婶的样,其它几个妇人赶紧劝着:
“别生气,别生气,伤了和气不好。”
牛老汉听着后面的七嘴八舌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没人知道牛老汉心里可羡慕祁一白那自行车了,嗖的一下就蹿出老远,这牛车太慢了,若是什么时候他的牛车也能跑那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