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禁,我觉得我快死了。”上车后,石一在座位上歪着头望他。
“不准乱说。”江禁帮她系安全带,“别说话了,在车上睡一会。”
“我睡不着的,”石一闭着眼,她想起往事。
“以前我上幼儿园,前一天和我妈吵架,也不是吵架,我好像惹她生气了,第二天她说不来接我,我那时候多聪明,我说你怎么可能不来接我。”
石一说得口渴,她拧开盖饮了几口水。
“你猜结果如何?”
“没来。”
“错,结果比这个还惨一百倍。那幼儿园离家里很近,有个院子,望得见外面,放学的时候老师安排我们在那里等家长,我眼睁睁看着妈妈的车从面前过去,我以为自己看错,但是不会错的,那晚我等到所有小朋友都走了也没人来接我,最后园长送我回去。”
江禁认真开车,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听。
“回去之后,我看到家里来了很多人,好热闹,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开party,”时隔多年,仍然觉得荒谬,石一忍不住笑了一声,“那时我站在门外,觉得他们真是一家人。”
当然,所有亲朋戚友仍全都如是说,你妈妈为你付出许多,她好爱你。
实在是非常整齐划一的说辞,导致石一听到身边人用同样的语句讲述她和江禁两人时不自觉想轻蔑,太阳底下果然没有新事,这些话她早听厌了。
石一的确相当记仇,但她早已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豁达大度与宽以待人会成为她的新指标,过去就是过去,她选择尽力把握当下,现在的石一非常看得开。
至少她有在努力尝试看开。
石一及时闭嘴,再闭上眼睛装睡,她懊悔自己嘴快,不应该说这些话的,翻起旧账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