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睁眼,石一就见到江禁坐在她面前。
她发出疑问:“你昨晚没睡觉?”
“睡不着。”他语气极轻。
石一没接话,打算留到医院再说。
要验血,所以空腹出门,对方亦没有进食,他的情绪低落,并非刻意表示,倒像是无法掩饰。
石一尝试把手放到肚皮上,企图体验到些什么,许多故事都出现这样的情节,什么一个鲜活的生命,然后令主角会不舍,接着莫名充盈母爱,最后无论如何排除万难要生。
可惜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与一个未知的存在相比,还是自我意志更重要,这个才是她无论如何排除万难都要始终坚持的,或者你要说她自私,但石一其实承认自私这点,她认清,缺乏自身承担能力的负责不过是喊得好听的空口号。
感慨是有的,石一想到妈妈,想到外婆,她们是关系紧密的叁代人,只有从该角度出发,她才会觉得这份传承是有意义的,然而概率的事情难说,期待落空以至于出来一个破坏者也有可能。
她不是所谓的爱情结晶,或许曾经是,毕竟当年妈妈非父亲不结婚,但再怎样又如何,她已经变质了,不,不是她,根本一点都不关她事,是他们变质,她便就此变成导火索,一切争吵、不愉快与问题的导火索。
电梯到了,门打开,石一回过神走进去。
这一个密闭的空间是适合的场所,石一握住江禁的手,却没有看他。
“我怀孕了,我不会要的。”
她说得平静兼坦然,表现出那是一个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无可辩驳的结果。
但无论是不是如此,实际上江禁都不会有异议,那是石一的意愿与决定,她当然具有完全与绝对的生育权,尊重之外,其他都是对她权利的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