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出来,石一边走边往包里拿钥匙,手机又响了,妈妈打来叫她记得给阿姨报平安。
“我知道了。”
徐常听出她的敷衍,继续说:“人家对你那么好,别……”
石一忍不住打断:“别人有自己的生活,哪来的时间有空管我。”
“别人怎么是别人的事,你不做就是没礼貌没家教。”
连没家教这么大的罪名都说出来,石一只能顺她意思好快点挂电话。
“等等,先别挂,”徐常追问,“我问你,之前你说周六日会经常过去住,你回来前有没有付钱?”
石一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沉住气,平静反问:“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你明白就好。”
本就劳累,该通电话让石一多添一份烦躁,她将钥匙用力插进锁里,未转动,门从里面开。
“一一回来了。”
石正伸出手要帮忙拿行李箱,石一一把拎进来,直接上去自己的楼层,一眼也没看他。
卧室和离开时同一个样子,打扫过,通过风,十几年来石一付出许多要从这里逃开。
她坐回到熟悉的书桌前,给阿姨和小钟发信息,江禁也有,他的比较简短,只有“我到了”叁字。
曾经,她在这里花了多少时间给他啊,那些发出的字句肯定比她写过的文章不知要多多少倍,石一记起他还保留了一份由她发送的愚蠢记录,但所有这些都不重要,它们已经没有意义。
这里是开始,也会是归宿,她现在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