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这推出来一个姨娘,就想让我相信,这江家是看不起咱们顾家啊。”

卫琼英手上被火毒蜂蛰咬的伤口,已经结成了一大块可怖的,类似烧伤的痂,鲜红的一块,在手臂上尤为刺眼,幸好有衣服挡着,在外头是不妨碍的,顾如意就不行了,最近都不愿意出门,屋里的铜镜,碗盏,摆设,损坏量简直就是往日的十倍有余。

“你还想怎么样,真想让人家把大夫人二夫人这样的人物推出来。”

箫见素淡定的喝着茶,若是以往,看在同是顾家的份上,她或许还会愿意帮她施压,现在么,她不在上头踩一脚就是仁慈了,还想她用萧家的势,用顾家的势帮她压人。

痴人说梦!

箫见素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现在老爷子还在,态度又那么明显,谁会把将来迟早成为旁支的二房放在眼中,江家老夫人敢这么做,还不是想要借机试一试这顾家两房的态度,大房不计较,江家就当这事过去一半了,顾家大房要是帮着二房撑腰,到时候,自然会给顾家一个满意的说法。

谁都不是傻子,卫琼英显然也看出来了,心里又羞又气,却也只能腆着脸来找这个往日最看不上的大嫂。

“彻底与江家撕破脸,对顾家来说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借此机会,让江家欠顾家一个人情,你心里不满,等到时候江家找不到毒火草再说吧。”

箫见素抿了口茶,说出来的话,让卫琼英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娘——”顾如是从花园摘了束开的正盛的桃花,进屋时,看到坐在屋里的二婶,心中有数,左右是为了江家的事来的。

“二婶。”她淡淡的称呼了一声,不失礼,也亲热不到哪里去。

“大丫头还有心思摘花,可怜我那二姑娘,毁了脸,连房门都不乐意出了。”卫琼英看着顾如是手上的桃花,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开始卖起惨来。

“二婶这话好奇怪,我是丫头,二妹妹是姑娘,我怎么不知道,我在顾家的地位,还低二妹妹一头了。”

顾如是笑着看着一旁的二婶,眼底却有些凉飕飕的。

二房那一系对大房的态度,从称呼上就看得出来,叫她永远都是大丫头大丫头的叫,这放在那些和睦的家庭,也不奇怪,可是这最大的喊大丫头,到了行二的顾如意身上,称呼又换成了二姑娘,这不是贬低一个,抬着一个吗。

“是二婶口误了,大姑娘,你看你妹妹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你作为姐妹,也不说去看看她。”卫琼英暗恨这牙尖嘴利的丫头,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急忙转移话题。

现在还有求于大房,不好扯破脸,虽说这两房之间,也只差层遮羞布了。

“我可不乐意过去,二妹妹最近使劲儿在屋里砸东西,要是我去了,拿我出气,把东西砸我脸上了,二婶能赔我一张脸吗?”顾如是任性地说到。

“这孩子被我和她爹宠坏了,弟妹可别介意。”箫见素对女儿有些出格的行为,一点都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也不是我这个当大伯母的多嘴,如意这脾气一天两天的,什么时候有个尾啊,这账房的人可是说了,照她那个砸法,库房里的摆设都不够她败的。”

箫见素似笑非笑,看的卫琼英心底一阵羞愤:“咱们这样的人家,还缺那点东西不成,大嫂要是不乐意,就从我的嫁妆里出,这总不会让人说嘴了吧。”

卫琼英也知道这女儿最近一段日子,的确有些过火,不过横竖砸的是中公的东西,她也不心疼。

这话一出口卫琼英就后悔了,可是箫见素也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啊。

“既然弟妹这么说了,等会我就吩咐下去,以后二姑娘房里的东西,就从你那儿出了,不过你放心,这每月二丫头该有的份例,我都会给的,至于多的吗......”箫见素深深看了卫琼英一眼,瞟到她掐紧的手指,脸上带过一抹笑意。

“这二姑娘每天待在屋里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正好我在那南边的庄子的下人,快马加鞭送来了几筐樱桃和荔枝,不如改日赏花吃果,正好我那几个侄儿也在府上,一家人一块聚聚,没准也能让如意的心情好一些。”

卫琼英一副慈母心肠,恳切地看着箫见素和一旁的顾如是,仿佛生怕被拒绝。

“好啊,人多热闹,干脆把南王爷也请上。”箫见素微笑着,不仅答应了,还又加了一位宾客。

卫琼英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正打算再磨呢,箫见素就这么容易答应了,让她当场愣住,良久才回过神来。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即便做好了万全的谋划,看着笑容如出一辙的箫见素母女,卫琼英总觉得这心头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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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

卫琼英当初出嫁的时候, 正是国库最空虚的时候,那时候先帝私底下培养私兵,耗资巨大,在这个女儿要出嫁的时候,只给了一副不出错,也绝对不出彩的嫁妆罢了, 不过, 因为嫁的是顾家, 就是那样一副嫁妆, 也已经强出其他姐妹太多了,虽然卫琼英本人不觉得。

原本顾广成是不愿让儿子顾远桥娶皇室公主的,只是奈何江文秀自己愿意, 胡搅蛮缠的,顾广成也就撒手不管了, 横竖不是长子长媳, 是皇室公主, 对顾家也没什么影响。

对于自己的出生, 卫琼英又自傲又自卑,在卫忠义造反没有成功之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镖师家的庶女罢了, 地位低贱,一跃枝头成了高高在上的凤凰,还没得意多久,就发现, 原来,这个天下,除了公主,还有贵女比她更尊贵,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因此,她和箫见素之间的恩怨,除了大房二房之间的天然对立,还有就是女人的攀比嫉妒,卫琼英觉得,只有把箫见素压在身下,才能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过她想压,也得看箫见素乐不乐意让她压。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赏花赏景的好日子,卫琼英一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那天箫氏母女的模样,让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因此这宴会的布置,小到摆设,大到糕点茶水,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等花园里布置差不多了,她就吩咐那些丫鬟去各房叫人,自己则是去找她那个越发阴郁的闺女。

*****

“娘——”

顾如是不想见那个男人,有些不是很乐意去。

“怕什么,你早晚都是要面对的,难道,在你心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箫见素心中同样不舍,可是卫颐这个人,就是女儿身上一块已经腐烂发臭的毒瘤,只有把那块烂肉彻底割了,才能好好上药,这伤口,也才会渐渐愈合。

“听娘的。”箫见素摸了摸闺女黑顺长直的头发,替她簪上发簪,顾如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箫见素朝外头走去。

宴会举办的地点就是顾家别院的花园,现在的鲜花开的正好,天朗气清的,喝着清茶,吃着新鲜的瓜果,也别有一番乐趣。

箫见素和女儿还没走到花园,隔着一条廊桥,就听见了大哥顾容苍的大嗓门。

“原来你就是南王,我从小听着你的事长大的。”

顾容苍也就十八,比卫邵卿也就小了五岁,这话一出,就是卫邵卿的涵养再好,这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了。

“我祖父说你手上掌管着三十万麒麟军,这是什么样的感觉?”顾容苍喜武,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只可惜祖父觉得他年纪还太小,不沉稳,不敢让他带太多的兵。顾容苍做梦都想着统领百万兵马,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