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可陪我一块死,也不愿意试着相信我吗?”
喜意还未上脑,就被泼了一盆凉水,透心凉,让卫颐彻骨寒冷。
“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吗,我要你的命,你是给还是不给。”
顾如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反问到,只是她也没打算要卫颐的回答,看着他握住金簪的那只手,眼底的讽刺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他。
卫颐咽下心中的苦涩,一把夺过顾如是手中的金簪。
是她莽撞了,顾如是闭上眼,等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报复。
“你要我的命,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看着她这副模样,卫颐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丢下手上的金簪,发出嘭的一声响声,外头的守夜的碧袖似乎听到了动静,正从外头准备进来。
卫颐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转身说完这段话,从窗户飞跃而出,消失在夜寂。
“吱呀——”也正是这时候,碧袖拿着一盏烛灯,套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匆匆忙忙开门进来。
“小姐——”
碧袖看着小姐衣衫凌乱,赤脚站在床榻边上,原本虚掩上的窗户大开,正望着窗户,咬紧牙关,浑身颤抖着,她吓了一大跳,把烛灯往圆桌上一放,急忙快步走了上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可是顾家别院戒备森严,哪个登徒子敢过来,夜探小姐的闺房,可若说不是,小姐现在这副模样,又......
“碧袖,替我更衣,我要去娘那儿,今天这一幕,你就当没有看见,谁都不准说出去。”如果今天守夜的不是碧袖而是别人,顾如是虽然心软,但也免不得灭口。
卫颐也重生了,她还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后世已经成为摄政王,将几大世家都玩弄在手掌之中的卫颐,知道的比她多得多,一旦这样的人重生了,那她们之前的计划都不得不改变。
顾如是咬了咬牙,又有那么一丝丝绝望,老天爷戏耍了她一次,难道还要再戏耍她第二次吗?
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留下深深的齿痕,还微微渗着血,铁锈味在嘴唇里弥漫。
她不相信卫颐喜欢她,毕竟那个深深迷恋这江白禾,为了那个女人,甘愿放弃到手的皇位,残忍杀害自己的骨肉的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
她觉得,卫颐今天这一出一定有他的深意,或许这背后还有什么阴谋,她要去找娘亲,赶紧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卫颐也重生的这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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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顾如是刚刚在他胸口刺的那一下,虽不致命,但也让卫颐流了不少血,还有掌心那一个血窟窿,卫颐此刻正准备回去上药。
现在,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不速之客,卫颐的脸色有了些许的波动,变得不是那么好看。
“四皇侄好雅兴。”
夜风徐徐,卫邵卿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银白色的缎面镶绒边的披风,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带着微微银光,他的肤色雪白,唇色却如鲜血般明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看着那个从某个闺秀的阁楼中飞身出来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呦呦是我的,皇叔一个将死之人,就别和侄子争了,难道你想哟哟一嫁人,就守寡不成。”
卫颐笑了笑,哪还有白天的温柔儒雅,眼底尽是狂傲邪肆。
他竟然不打算演戏,反而直接撕破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衣有那么一点点苦衷,但绝不是他伤害人的理由,所以我们要虐虐虐
☆、毒火草
“咳咳咳。”
卫邵卿咳嗽了两声, 纤长的手指微微蜷曲放在嘴唇之上,冷情淡漠的眼神稍稍闪过一丝波动。
“四皇侄不打算再演戏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丝丝不屑。
他说的不错,自己的身体破败,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某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块,即便接近那丫头, 也只是从前那点情谊罢了, 他把她当做一个招人疼的小辈, 喜欢她, 愿意宠着她,但是却不会和她在一起。
卫邵卿的眼底闪过淡淡的温和,随即变得冷凝。
自己护着的丫头,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骗的,卫颐不是她的良配, 他们两个, 从始至终就是不同道路上的。
卫颐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难道对方对她?
不管是他真没有, 还是自己没有看明白,卫颐都不打算挑破那层纱,他不知道呦呦和卫邵卿到底有什么牵扯, 但是既然上辈子直到呦呦嫁给他,对方都没有出现,那就说明两人的牵扯并不深,他也不想多做些什么事, 增加他们的交集。
“皇叔就先管好自己的事吧,至于皇侄的心思,皇叔就不需要猜了。”
卫颐装做不经意的将被金簪扎透的左手往身后一背,因为穿着一件玄色的夜行衣,胸口上的血迹反倒不是很明显。
“如果皇叔没有别的指教,请恕皇侄不能久留了。”卫颐额了额首,错开挡在面前的卫邵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主子?”
绝影好久没见到敢在主子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了,正想问要不要自己去教训他一下,卫邵卿微微摇了摇头。
刚刚知道对方半夜偷偷溜去呦呦的房间后,他是存了教训一下对方的心思,即便是刚才,这点心思也没有消。只是刚刚在卫颐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刹那,他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血腥味,光是白天那些伤,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出血量。
卫邵卿心中了然,对方估计没有在呦呦的手里讨好好,反而被那小猫挠了一身的伤。
不愧是他喜欢的小姑娘,有个性。
卫邵卿眼底的趣味加深,看了眼卫颐远去的身影:“把绝命喊来,我有事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