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这回她一醒来便让小笤上早饭。许是睡了一天,她的免疫系统终于发挥了作用,这会儿她感觉精神好多了,饿了一天后自然选择先吃饭。
等吃了八分饱,陈慧又问:“公公回来了吗?”
“……没有。”小笤小心翼翼地摇头。
“哦。”陈慧应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饭。
陈慧这过于冷静的模样反倒让小笤提心吊胆的,她忙说:“公公定是忙着呢,想必今日便会回来的。”
陈慧又应了一声,像是无所谓的模样。
小笤心中惴惴,等陈慧吃完饭便端着托盘走出屋子去,带着惊惧跟小五和小六商量这事,可公公要是不回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等着了。
等到了中午,陈慧吃过午饭也不问李有得有没有回来,又睡着了。
而就在陈慧睡下后没多久,李有得忽然匆匆进了梅院。小笤几人见了他都很高兴,忙轻声汇报说陈慧睡着了。
李有得轻手轻脚进了屋子,见陈慧看着似乎消瘦了些,唇色苍白,整个人柔弱无依的模样,便是一阵心疼。他退了出去,问了小六几人陈慧的情况,听说她因他没有及时回来看她哭得很伤心,一时间也是心绪起伏。
问完话,李有得又走回屋子里,在床边坐了,望着陈慧沉睡的模样发着呆。
先前的一个月,他没让她到他跟前来,她便也一次都没过来,他真是又难过又气愤,可却什么都不能做。如今病了,她怎么反倒吵着要他过来?演给他看的?还是……唉,她到底想要他如何啊?
李有得想得出了神,阿大忽然悄声走了进来,在李有得耳边说了几句,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陈慧,面色变得铁青。
他忽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在小笤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寒着脸离开了梅院。
外头有小厮送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李有得看也没看便说:“先回菊院!”
菊院主屋,李有得坐在桌旁,桌子上摆放着一团布,他面色狰狞,眼里的戾气像是毒蛇,只想逮着随便什么人狠狠咬上一口。
不一会儿一人被押了进来,李有得只让阿大和阿二留下,其余人都退了出去。主屋门关上,李有得把布团丢到那人面前,声音又尖又细:“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男人四五十岁,正是昨日来出诊的康大夫,他慌忙捡了地上的布团展开,等看清楚这里头裹着的那团东西,他忙松手,颤抖地说道:“是、是……不过两三个月的胎儿!”
李有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斥道:“胡说!给我仔细看看!”
康大夫不敢忤逆他,慌忙拿起那裹着那团血肉的布团再看了好一会儿,慌忙说道:“确实是人的胎儿……”
李有得直接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砸了个稀烂,怒不可遏地瞪着地上跪着的男人,深深地呼吸着,终于稍稍冷静下来,再问:“昨日你来府上看诊,可看出了什么?”
康大夫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有得道:“这……”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还敢在李公公面前撒谎不成?”阿二连忙斥道。
康大夫唬了一跳,忙道:“昨日那位姑娘……是、是小产!小人知道那还是位姑娘,实在不敢说实话,只得说无大碍,开了副补气益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