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达知道会武之人多半多诊治这些跌打损伤,既然说没事便也没再强求,只吩咐说:“我记得姑娘配了好些各样的药,问问有没有治扭伤的,有的话拿来一些。”
侍笔答应着去了,沈雪峰一脸崇拜:“原来大姑娘还会医术,真厉害。”
徐鸿达:呵呵……
朱子裕一脸不服:“青青也会,我第一次见青青时候关节都错位了,青青一下子就给我掰了回来,可厉害了!”
沈雪峰一脸黑线:原来漂亮的小姨子居然这么凶残!
徐鸿达:呵呵……
侍笔去了垂帘门找了人看门的通报,没一会不光朱朱和青青来了,就连宁氏也扶着腰出来了。
徐鸿达忙扶住她问:“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路滑摔着怎么办?”
宁氏和沈雪峰问了好,坐在了椅上:“我听说沈大人扭着脚了,也不知严重不严重,赶紧出来瞧瞧。”
沈雪峰连忙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可是到嘴边的称呼却咽了下去,瞬间懵逼了:这要怎么称呼啊?
原来自己每次来,都大咧咧的叫嫂子好。可是现在还叫嫂子的话,这和管朱朱叫大侄女有啥区别?
沈雪峰脸上变幻莫测,想了好一会憋出来一句:“夫人好!”
宁氏看着沈雪峰也百感交集,原本对自己的猜测还所有怀疑,可这会见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小眼还一个劲的瞄朱朱,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叹了口气,宁氏说:“子裕,你扶沈大人到屏风后头敷上药。”
朱子裕从朱朱手里接过药瓶,朱朱不忘嘱咐:“将要涂在红肿之处,用力揉搓,直到感觉手掌热辣为止。”
朱子裕应了一声,将沈雪峰架到屏风后头,没一会就听惨叫声传来,徐鸿达忍不住扑哧一笑,连连摇头:“往日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蠢成这样。”
宁氏嗔了徐鸿达一眼,又悄悄留意朱朱的神色,只见朱朱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脸上有些神色不宁地望着屏风处,还忍不住地问青青一句:“他怎么叫的这么厉害?”
青青说:“活血化瘀的药能有多疼,不过是子裕手劲大罢了。将淤血揉开也好,这会虽然疼,但等药劲吃进去就好的快了。”
徐鸿达和宁氏两个对视一眼,皆面露不解: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等沈雪峰从屏风后面出来时,腿脚明显好了许多。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雪峰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朱朱:“我这次来是想和大姑娘商议一起合伙开酒楼的事。”
朱朱笑道:“我倒有这个想法,只是找不到靠谱的厨子。”
沈雪峰忙说:“这个你不用操心,铺面、厨子、掌柜、伙计都我来找,你只要负责指点厨子,定期出几个新菜品就行。”
朱朱点头说:“这样也好,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沈雪峰寻这个事不过是为了让朱朱开心,便说银子自己出就得了。可在这方面,朱朱十分坚持,家里娘亲和妹妹都开过铺子,哪有不出银子的,打发糖糕回屋取了银票回来,当场递给沈雪峰一千两:“也不知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回头再找我拿。”
沈雪峰拿着银票忙说:“尽够了,只怕用不完。我娘说你做的点心也极好,要不要在酒楼旁边开个点心铺子?想吃就去铺子里拿,省的自己做了。”
朱朱笑靥如花:“好!”
徐鸿达:……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当天下午,沈太傅和沈夫人看着儿子一瘸一拐的回来大吃一惊,追问之年才知道是趴徐家墙头掉下来摔的,老两口的心情难以言喻,沈太傅看着儿子乐颠颠的背影,表情复杂地说:“要不你明天就去提亲吧?”
沈夫人坚决反对,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太丢人了,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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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了一场雪,天越发冷起来,眼瞅着就进腊月了,宁氏开始盘算过年的事。正想着要置办什么东西,就听一个婆子大呼小叫地进了院子,宁氏皱了皱眉头,葡萄连忙掀开帘子去瞧,呵斥还未出口,就听那婆子笑道:“老太太回来了,还有大老爷一家!”
宁氏听了连忙快步走到门口,就见一大家子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进来。宁氏连忙迎了上去,忍不住笑道:“娘,大哥、大嫂,这大冷天你们怎么了来了?赶紧屋里去。”
徐婆子笑道:“本来想在老家多呆一阵,可前些日子你们来信说你们回不来过年,老三铺子忙也不能来家,我就坐不住了。这些年咱家还从没分开过年呢。你们不回去,我们就过来,总得热热闹闹在一起才好。”
宁氏笑道:“娘来了可算解了我的心事了,我刚才还盘算过年的事呢,正愁着没头绪了,可巧你们就到了。”
众人说笑着进了屋子,宁氏连忙叫人去烧徐婆子院子的地龙,再多烧几个炭盆放屋里。铺盖经常晒倒不打紧,赶紧铺上放了汤婆子进去暖一暖。徐婆子连喝了两杯热茶水才缓过劲来,见宁氏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忙说道:“我院子大,一个人住闷得慌,让你大哥、大嫂他们和我住一起就行,等开春了他们就回去了,不必再收拾院子。”
宁氏答应了,又赶紧让人打热水,一大家子都洗了脸和手,这算是暖和过来了。朱朱、青青带着泽宁、泽然两个都过来了,给徐婆子、徐鸿翼、王氏请安。徐泽浩和她六岁的妹子阿蓝又赶紧向二婶问好。
泽宁、泽然和阿蓝三个一会就玩一起去了,泽然从宁氏的卧室拖出来一个篮子,里头有一些九连环、积木块之类的。阿蓝没玩过这些,泽宁拿了一个简单的九连环教她解。
如今泽浩已经十五岁了,今年考上了秀才,还说了一门亲事。徐婆子提起大孙子的亲事就眉开眼笑的:“是县学里王先生的大闺女,温柔端庄还做了一手好针线,我听说还会写字作诗呢。”
宁氏忙说恭喜,又问什么时候办亲事,虽人回不去,但定要帮着准备些成亲的东西。王氏笑道:“定了明年秋天,还得和弟妹说声,怕是得在你县里的房子成亲。若是回乡下办喜事的话,就离女方家太远了,不太近便。”
宁氏笑道:“嫂子老和我说两家话,外道了不是。我乐意沾这个喜气,回头小两口也不要另外租房子住,还住那院里,省得宅子白放着可惜了。”泽浩听了起身郑重向婶娘行礼道谢。
这边院子热闹,朱子裕在那边听到动静忙过来请安,徐婆子一见他就笑了:“子裕来了,我瞅瞅。哎呦,瞧着又高了,感觉和我们家泽浩差不多个头了。”又叫泽浩过来:“你和子裕比比?”
徐泽浩无奈地看着他祖母,只得和朱子裕背靠背站在一起,徐婆子眯着眼瞅了半天,才笑道:“可不是,就差一个头发顶了。泽浩你明年可要娶媳妇了,得赶紧再长长才行。”
徐泽浩笑道:“祖母,不是我矮,是子裕太高了。”
徐婆子拉着朱子裕的手亲亲热热地说:“我就喜欢这样结实高大的孩子。”又问他道:“这半年好不好?你后娘欺负你没?”
朱子裕笑道:“我外祖父一家回来了,她可不敢欺负我了。”徐婆子忙问:“以前怎么没提你提过?打哪儿回来的?”
朱子裕道:“我外祖父是大将军,以前在北边边境来着。这不刚回来没一个月。” 徐婆子听了没再言语。
眼看着就中午了,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现置办饭菜是来不及了。朱朱叫人把之前打的铜火锅抬了出来,亲自下厨熬了骨头锅底、微辣锅底和麻辣锅底。朱子裕打发天莫骑了马出去,没两刻钟就带回来一头刚宰杀好的小羊羔、十斤牛肉、还有些青青爱吃的牛肚、黄喉之类的下水回来。
那边厨房切好了送上来肉,这边锅也烧开了,大家按照口味分别坐了,朱子裕紧紧地挨着青青,殷勤地帮她涮牛肚。朱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吃一口肉喝一口甜酒,忽然想起那日自己误端了沈雪峰的酒杯喝醉了的事,不禁满脸酡红。
除了徐鸿达、朱朱、青青和朱子裕几个,旁人也没吃过火锅,学着青青的样子一边涮一边吃,发现这锅子不仅吃起来方便还滋味足、味道香,众人热热闹闹一边吃一边笑,没一会就都出了一身的汗。
吃罢了饭,徐婆子打发大儿子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先回院子歇晌,见屋里清净了,徐婆子拉着宁氏问:“我看着你走路说话一直握着肚子,可是又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