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成瑟瑟问道。
“你且等着便是,腹中有异感时便告诉我。”
陈苏燕坐着太师椅,翘着二郎腿,胸有成足。
杨初成榻上也有一小巧的玫瑰形西洋钟表,她才是最在乎时间快慢的。
想起今午前,乜承来时,她好不容易找了个“神仙托梦”的借口,让他从今以后非要事别来瞧她,一开始乜承不依,杨初成一面使起小性,一面哭哭啼啼,才说服乜承要等她每晚睡着后才能来看她,孕初期最是烦闷难以入眠,故而杨初成要求乜承,若要来看,最早也得子时。
乜承当时虽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但他能否言行如一又是另一回事,杨初成还真怕被他逮了个正着。
这么一想,杨初成又忐忑起来,见陈苏燕一幅万事俱备的样子,忍不住问:“燕娘,若是一会咱们刚结束,就被殿下发现怎么办?”
“想什么呢,不是有凤鸾宫那位吗?”陈苏燕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又沏上一杯茶。
杨初成正要放心,又觉不对,发起愁来,“可……若是他正巧赶上咱们结束,又撞上你,该怎么办呢?”
陈苏燕阴冷一笑,比一般女人更要凸出的喉结微动,“你放心,我早想好了。”
她没往下继续说,杨初成见她无告知的打算,便不多问,杨初成了然,此事,自己多忧也没辙,遂安心等待腹中发作。
陈苏燕心道巴不得被乜承撞上,还能省她一桩事!乜承对这孩子的重视程度她可是看在眼里的,若是能被乜承撞见孩子那刚出来血淋淋的尸体,对他的打击想必非同小可,若能一举将他除掉更好!
假若乜承今晚真不来呢?
呵,她早已想好对策。
待孩子出来后,她便命人去通知乜承,就实话实说“杨初成小产了”。
若问她为何恰好在这,便说其实她一早便来了,只是在杨初成喝了凤鸾宫的补汤后,又陪杨初成聊天打发时间,不料杨初成忽觉肚子疼,她会些医术,上前替杨初成诊脉,测出竟有滑胎之兆,本想安排太医前来诊治,又觉其脉象古怪,故反复试探,竟发现胎心全无!
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行“引产”之法,除了她,整个玄綦宫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能进行“引产”之法的人。
她本想通知乜承定夺此事,但杨初成情况危急耽搁不得,十万火急之下她只能先斩后奏,命人火速到她房中取针药箱,同时她留在杨初成身边观察情况,调理脉象气息。
待针药箱送来后,便速速进行“引产”之法,若是顺利,耗上三两个时辰,只待胎落事毕。到那时,她便亲自通知乜承。
如此说法,虽让人诧异其中未免太过巧合,但难以辨别真假,且若真追究起来,此事表面上看,确如陈苏燕所说。
二来乜承赶来估计濒临崩溃,定是无暇顾及话里真假。
按陈苏燕这般设想,眼下的确是“只欠东风”了。
待到戌时二刻,晚膳送来了,用料烹饪皆是按照陈苏燕的要求,丝毫不敢怠慢。
陈苏燕先是问过杨初成可有不适,杨初成只觉小腹微感发胀,有点像素日里每月来月事的先兆,此外并无不适。
陈苏燕这才放心,从杨初成腹上取下部分银针,又让杨初成趁不疼时吃点东西,待会发作时不至于没力气使,抑或是体力不支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