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循声看过去,发现是不认识的人,陆爻还挺礼貌,“请问有什么事吗?”

“要不是你他妈的捣乱,陆家就不会被迫退出玄术界!还害得泽林大哥流落在外面家都不敢回,泽杨哥连考试都没有资格来考!”对方来势汹汹的,声音很大,瞬间就吸引了不少视线。

听见”陆家“两个字,陆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表情冷淡,“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还不能骂了?你他妈鬼——”

话音一止,只听“啪”的一声,一枚硬币直接打在了那人张张合合的嘴巴上。

陆爻手指把玩着剩下的两枚硬币,眼神带着点冷意,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禁言硬币的效果会这么好,但还是扬了扬下巴,

“不会说话,我可以让你不说。”

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对方的嘴巴怎么都张不开,脸上慢慢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陆爻捡起掉到地上的硬币,合起来一共三枚,随便拢在手心摇了摇,撒在了桌面上。

“父母双全,母亲为人虚荣,家世衰落,天赋平庸,中年后疾病缠身。父亲贪酒好赌,钱财易失,早年顺利,到中年后诸事挫折。而你,是家中独子,小时候原本有水难,后来避过去,不过运气一直都不好。身无所长,近两年找到了贵人相助,但贵人自身亏损,你连带着一蹶不振。”

陆爻看向依然发不出声音的人,“所以,你是陆明德的侄孙,陆泽林和陆泽杨的表弟,现在来为他们叫不平来了?”

见对方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陆爻嘴角的笑意更冷了,“真是抱歉,把你攀的高枝给折断了。”

像是嫌脏,把手里的硬币丢到垃圾桶里,陆爻拿纸擦了擦手,“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多封两天吧。”

旁边坐着的,有不少都知道陆家出了事,毕竟玄委会都遣人去清理了一番,事情闹得不小。也有消息不灵通搞不清楚情况的,互通了消息之后,心里有数,没有谁站出来说话,甚至还偏了重点,纷纷一起分析陆爻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枚硬币直接禁言的。

看那人满眼惊惧和愤怒的模样,陆爻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和玄戈一起吃饭,于是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我们走吧。”

刚踏出去两步,突然就听见背后传来破风声,他下意识闪身的同时回头,就看见玄戈一把箍住了冲上来的人的手臂,反折过手腕,让对方松了手里拿着的小刀,又用力往后一拧,瞬间卸了对方的胳膊,半点力气没省。

把人直接踩在地上,玄戈身上戾气重得压都压不住。他蹲下身,手一搭上去,顺手就卸了对方的下颌骨,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带着冰渣,

“原话还给你,现在,没人会帮你的,你活该泡在池塘里永远起不来。”

见对方面色煞白,瞳孔紧缩,玄戈才站直,双手插在裤袋里,冷眼俯视一脸冷汗的人,

“以后都可以绕着我们走了,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第26章 第二十六卦

事情发展得太快,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时, 那人已经在地上蜷着, 动都不能动了。玄戈站在原地,眉目间满是凶气, 神情冷厉, 一看就十分不好惹,在场的人纷纷噤了声。

从里面出来, 两人沿路继续往前走。街道很窄,越往前走越没什么人,两边的银杏树十分茂盛, 叶子全都变成了金黄, 落了满地。

经过一个巷口, 陆爻忽然停下来, “等等我。”说完, 他就朝不远处坐着的一个老婆婆走过去, 蹲下、身问,“您的花怎么卖?”

对方脸上满是皱纹,声音不太清楚, 告诉陆爻,“老婆子的东西不贵,一块钱三朵。”

从包里把硬币都翻出来,陆爻把地上用蓝土布垫着的不知名香花都买了下来,“看天气要下雨了,您花卖完就赶紧回家吧, 不要生病了。”

见老人起身,颤巍着往巷子里走,陆爻才返身回了玄戈身边,把花分了一半出来,“给你。”

玄戈笑了起来,“这是送我的礼物?”

“不要?”

“我家猫儿送的,当然要。”玄戈接过来,染了一手的香,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移开视线,陆爻小声反驳,“谁宠你了,”他把剩下的花放到了包里,只剩一朵拿着,仔细解释,

“我刚刚路过时,下意识地就算了一卦,那个老婆婆这两天要生一场重病,感寒之证,算是一个坎,也不知道过不过得去,所以我就把花买了,这样她早点回家,说不定就不会淋雨了。”

玄戈听得很认真,看陆爻的眼神柔软,“嗯,我家小猫做得很好。”

觉得玄戈这语气很像是对待小朋友,但陆爻在心里悄悄开心,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可能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完完全全地维护,陆爻心里感觉又暖又涩,隔了几秒,他张了张口,解释,

“其实刚刚在那家店里,我原本不想理会的。”盯着树干上粗糙的纹路,陆爻踟躇了一下,“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但……我知道那个人是想说‘鬼眼睛’,那一瞬间我觉得很生气,”

或许是从来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过,他语速很慢,显得不太确定,“但是你以前说过,我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像是从这句话里得到了力量,陆爻勉强笑了笑。

“陆小猫。”

“嗯?”

玄戈停下来,背靠着树干,很认真地看着陆爻,声音柔缓,“在我面前,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不高兴了,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说什么也都可以,我会听。”

他的眼里,像是只装了陆爻一个人。

陆爻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地淡了下来,他看向玄戈,喉结动了动,隔了很久才发出了声音,“其实……我很讨厌我的眼睛,因为眼睛,经常会很痛,会变成红色,会被人讨厌,会让人害怕,”

他手指捏紧了花,凉凉的花汁染在了指尖,有隐隐的香气。

“我其实,其实也很想像其他人一样,小时候在幼儿园等爸爸妈妈来接,小学不会的题可以拿去问爸爸,初中打篮球打到天黑回家,一身脏兮兮地被妈妈念叨,高中早恋被请家长,然后考一个一般的大学,毕业,工作——”

有些狼狈地别开脸,说不下去了。

玄戈伸手,把陆爻的脑袋压到自己怀里,“我的怀抱很温暖,要不要靠一靠?”

陆爻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头发,玄戈忽然问,“不过,你还想早恋?”

隔了两秒,陆爻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红地瞪着玄戈,委屈巴巴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早恋了?给你告白的对象都从城北排到市中心了,我早恋怎么了?”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玄戈把人重新抱回来,哄道,“你想早恋就早恋,到时候我就每天晚上来你学校门口接你,给你提书包,顺便带你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