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点点头,知道这应该是区分能力的名称。
“然后就是这个。”老爷子没去拿那个少女风的收纳盒,而是打开了衣柜,从里边拿出了一个杏黄色的小袋子,他把袋子递给了肖九,“看看。”
肖九接过,拉开袋子,发现里边放着的是白色的芸豆大小的扣子,他把手伸进小袋子里,想要拿一颗出来仔细看看,但是刚伸进袋子,他就把手缩回来了,而且朝着一边没人的地方甩了两下——就在刚刚他感到了一阵潮冷,好像还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缠上了他的指尖:“扣子的问题?”
老爷子点点头,拿着自己的紫砂壶在柜子的饮水机里接热水:“拿出来一个看看吧,对你不会有伤害。”
老爷子这么说,肖九很干脆的掏了一颗扣子出来。原本他以为这东西的材质是塑料,但是拿在手里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这扣子的做工很精美,上面雕刻着漂亮的云纹。肖九把这扣子在指尖上转着,突然之间一声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的惨叫响起,难受得肖九耳根发酸,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那枚纽扣里,冒出了一小团黏糊扭曲的黑色物体,但是转瞬间那团东西就在空气中蒸发殆尽了,而吓了一跳的肖九再看手上的那枚纽扣,发现这颗扣子比起刚刚好像变得有些发灰?
肖九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爷子,却发现同一时间老爷子也在看着他,而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猥琐的笑容,肖九无语。
“咳咳!”意识到自己为老不尊又被发现了,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让面部肌肉看起来恢复了正常,“看来你主要是攻击……不对,星期二跟在你身边也没事啊?应该说你现在还是无意识反击型的。”
“?”
“咱们先说眼前的东西。”虽然能看清楚肖九眼睛里的问号,但是老爷子显然不准备现在就告诉他自己念叨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也猜到了这些扣子,就是引发了水鬼事件的元凶,它们是用人的骨头雕的。”
肖九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毕竟再怎么胆子大,他也不是有特殊习俗的原始部落出来的,作为现代人,面对尸骨的时候他能够保持冷静,可是面对用人的骨头雕刻出来的“艺术品”,即使不畏惧,可是那种反感和难受还是很剧烈的。
“雕的人不知道是人的骨头。”说话看来有些大喘气的老爷子又接上了一句,肖九心里的反感才退了许多,“那人是做骨雕的,在河边捡了两根骨头,根本不知道是人骨头。他把这些骨头雕成了扣子,在淘宝上出售,又被一群玩cosy的大学生买走,正好去年他们到这里来拍照,应该是也和你遇到的那位受害人碰到了一块儿。”
老爷子这把年纪的人还能把淘宝,cosy这样的名字说得这么顺溜,这么正宗,很显然他也是知道这里边的意义的。不过现在肖九的注意力集中在水鬼这件事上,并没有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所有人都被缠身?”那么这些扣子经手的人可是不少,淘宝的、快递的,还有大学生学校内的。
“嗯。”老爷子看着肖九的表情挺满意,虽然肖九很年轻,又没接受过正宗的圈里人教育,不过很多事情上反应的很快,教起来他听得也很认真,“被缠身的都是女孩子,而且都有三个共同点:一、都和年轻漂亮;二、家里的经济情况都很不错;三,都是热情开朗的那一种。这样说明,死者要么是和这样的女孩子有仇,要么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最接近她在世时的情况。现在那边正在找到他骨头的河里进一步打捞着,同时也已经由当地的老手去接受了。他们也在查着失踪人口,想要找出女孩的身份。不过,这些骨头送来的时候做过检验,人已经死了超过五年了,想找到线索有点困难。当然,那些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这意思就是,鬼的事情绝对能够圆满处理了。至于人,或者说那堆骨头会不会重新被亲人找回去,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虽然一切都只是老爷子在说,肖九除了这一袋子诡异的人骨扣子之外,并没有见着其他的什么人证物证之类的。不过人与人的信任一旦建立起来了,就会是很奇妙的事情。所以现在,老爷子说,肖九就信。
肖九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重新扎紧,放在了桌上。
他这动作很普通,但却也说明这件事就算是完成了,于是肖九手里的袋子刚蹭上桌边。就听“砰——!”的一声,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了,大喊一声“好!”哈哈哈狂笑着蹦了起来。
——要是国足哪天那么世界杯冠军,八成球迷就是老爷子这样表现的,这都已经不像是高兴了,而该说是白日做梦癔症了……
“师父……”肖九试探的叫了一声,就怕老爷子闹个心脏病发作什么的。
“总算!总算!老子憋屈了几十年了啊!”可是老爷子好像是没听见,兀自在房里来回的走着,而且还是走两步原地颠一下,那动作就像是学龄前儿童买到冰激凌吃高兴的蹦跳一样。
“师父!”肖九站了起来,嗓门大了些再叫了一次,同时他也做好了过去摇晃老爷子两下的准备,因为现在黄老的表现怎么看怎么像是中举的范进。
幸好,老爷子被这一声叫,叫得恍惚了一下,他呼出一口气,看着肖九老脸有些发红,于是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样式很古旧的绒面首饰盒:“这里边是一块玉,听老一辈的说能收魂养魄,别让星期二总在你影子呆着了。这也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多谢师父。”肖九干脆的把东西接了过来,他现在欠老爷子的人情已经很多了,但是这种对星期二大有补益,可是他自己弄不到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师父,我能问一声,为什么这么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