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不料被一旁坐着的二儿子姬发插话了。
姬发对着姬考说道:“兄长,其实你也不需要给崇侯虎那厮写什么劝说信,只需要将你平日里研读的西方教教义抄写一遍给他,我看就已经足够了嘛。”
姬考哪能不知二弟姬发又对自己发难了,自从姬考领军回来以后,姬发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刚开始姬考还以为是自己哪里疏漏了,故而造成了二弟的误会,后来经过财政大臣申公豹的指点,姬考才明白了,非是姬发对自己有意见,而是他后面所代表的权贵们对自己有意见,这已经不是家事了,而是政权之争。胜利者坐上王座,失败者坠入地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姬考虽然有些迂腐,但也不是愚钝之人,稍加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感慨道:“无情最是帝王家。”现在的姬考已经拜入了西方教,就算他愿意让出侯位给二弟,西方教的一众大能也是不允许的,因为这里面已经牵扯到了道统之争。再者,从三皇五帝到现在,天子与诸侯传位,向来是传位于长子的,还没有哪个诸侯跳过长子,传位给后来的那些儿子。
西方教的一众光头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劝说姬考一定不能在继承权的问题上发昏,虽说西方教劝道世人向善,可也有另一句警世名言,那就是:“行那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光头们指出,姬发这是在篡位,是在欺负善良的姬考,是在破坏那千百年来长子继承衣钵的传统。
姬考深思熟虑后,觉得一众西方教的师兄们和上大夫申公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没做错什么啊!去朝歌救出了被软禁的父亲,又把军队几乎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再者作为长子又不是自己选择的,而是上天决定的。就因为这些,二弟就把自己给恨上了,说什么也是他的错啊,既如此,就莫怪自己行那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了- -!
姬考听得姬发的讽刺后,也不动怒,反倒是一脸平静的说:“二弟所言甚是,想那西方教的教义都是普渡世人的大道理,抄上一篇送去给北伯侯,劝他弃恶从善也是合情合理。不过为兄也希望多抄上一份送给二弟,望二弟多读写治世明言,少拿些兵戈。”
众大臣一听,皆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外乎就是姬考说姬发只会兵戈,不会治国之术。
姬发城府颇深,笑曰:“兄长说的是,小弟定当仔细研读兄长所抄写的治世明言,把它拿去和首相(姜子牙)的施政举措对比一下,看看孰对孰错。”
姬昌见两个儿子又开始争斗起来,不免有些动怒。他也是知道的,现在的西岐城中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长子姬考为主,西方教的一众光头、上大夫申公豹和绝大多数朝臣们都支持他;另一派是以次子姬发为主,首相姜子牙和一群自称是姜子牙师兄的得道高人们以及一部分大臣支持他,故而才使得姬发有底气去挑战姬考。
姬昌也是很为难,两个儿子立场相对,各站一边倒也罢了。就连那一向施政配合得天衣无缝的首相姜子牙和上大夫申公豹都各站一边,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上大夫以为北伯侯一事该如何应对?”姬昌转头向申公豹问道
申公豹想都不想的说:“崇侯虎荒淫残暴,其治下之民不能忍受其酷政,故而逃到我西岐来避难。他非但不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行径,反倒来威胁我西岐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微臣同意首相的意见,先礼后兵,可让公子姬考回书一封,劝崇侯虎反思过错,若是其倒行逆施,不听劝告,那就起兵伐之。”
姬昌闻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也倾向于先礼后兵。但是姬昌还有个顾虑,那就是西伯侯与北伯侯同为等级的诸侯,如何能名正言顺的讨伐呐,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纣王抓住把柄。
群臣们一起开动脑筋,苦思对策。
突然,首相姜子牙笑曰:“此事易尔,以崇侯虎那厮的坏脾气,怎么忍受得住有人写信去劝他,说不定他接到公子姬考的书信后,第一件事就是起兵伐我西岐,如此一来,我们御敌于国门之外,岂不是名正言顺。”
姬昌大悦称善。
有大臣问:“若是崇侯虎那厮沉得住气,不派兵伐我又将如何?”
姜子牙嘿嘿一笑说:“那就再让公子姬考继续写信去劝道他,我就不信这厮还能转了性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