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估了半天价,最后伸出白胖的小手,一手抓了玉算盘,一手抓了块通灵澄澈的灵石,田黄冻。“这两件就算不是最值钱的,也差不多了吧?”阿玖抓着两件宝贝,喜笑颜开。
玉算盘既是美玉,又是艺术品,应该价值不匪。田黄冻是田黄石中的极品,存世数量极少,希罕珍贵,一直是贡品。这两样物件儿,肯定很值钱。
阿玖抓过一手抓着玉算盘,一手抓着田黄冻,愉悦的欢笑出声。她的笑容畅快而甘美,纯净无睱,让满怀心事的大人看了俗念顿消,立时变的清高起来。
亲友们纷纷称赞,“抓着玉了呢,长大后定是温润的孩子!还抓着块田黄冻,难得难得。这田黄冻润泽晶莹,实非凡品。囡囡啊,定也是个剔透的、高雅的。”
亲友们说的都是吉利话、好意的话。这种场合,本就是客气话、套话满天飞,却依旧能宾主尽欢的。
唯有一位客人例外。
徐氏的表妹赵贞这天也来了,她悄悄把徐氏拉到一边,吞吞吐吐的说道:“表姐,你家小侄女放着纺车、针线不抓,却抓玩器,保不齐会被说成是风花雪月、不务正业。”
抓的东西不对啊。
赵贞脸上,有着浓郁的担忧之色。
徐氏看见赵贞这样,头都疼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啊,闲吃萝卜淡操心!我家小阿玖不务正业?胡扯。
“……大姐儿抓周之前,我命人教她抓纺车,教了许久。”赵贞有些自得的说道。
抓周是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是孩子继满月、百天之后又一次在众亲友面前亮相,不可小觑。抓周,一定要在亲友眼中给大姐儿印上“贤淑”“宜家”的标签。
要不,大姐儿会被亲友嫌弃的。
徐氏对赵贞这“表妹”真是无语了。头回你上我家来动不动就哭,这回你又批评起我裴家的心肝宝贝了,你……你真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啊。
“我家阿玖抓的玉器和名石极好,都是宝贝。”徐氏神色淡淡的,“她长大后会是一位才女,一位才德兼备的好姑娘。”
赵贞叹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要才华做什么?左右不过是相夫教子。
徐氏和赵贞话不投机,早早的把这“表妹”打发走了。赵贞见她面色不善,也就没敢多留。
“她若和裴家常来常往,保不齐能把我气死!”徐氏看着赵贞单薄的背影,皱眉想道。
姑丈也算是位英雄了,怎地养出来这样的女儿?好没眼色,好讨人嫌。
徐氏想到往后要常常应酬这么位表妹,心中不快。
“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表妹’甩开?”徐氏沉思,“若实在没辙,我只好去求爹爹,或赵家表哥,把梅家那位‘表妹夫’调走。”
梅千户若不在苏州卫所了,做为他妻子的赵贞,自然也要跟着离开。如此,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便摆脱了“表妹”么。
徐氏心里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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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似水,烛光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