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云这些年跟着陈庄在军中历练下来,场面话说的十分圆熟,把礼部、兵部、都督府的官员们敷衍的风雨不透,“托皇上的洪福,托诸位大人的福,在下才能生擒北元的韩王、剡王。”他谦虚说道。
京城这些官员们知道北元的韩王、剡王,全是陈凌云亲自俘虏的,就更是赞叹了,“年少英雄,年少英雄!”北元的诸王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刀马娴熟,他能亲自俘虏北元的王爷,可见勇力过人。
隆重的献俘礼之后,陈凌云回了临江侯府。到了侯府门前,陈凌云骑在黑色的骏马上,凝视着朱漆大门,心潮起伏。爹不在这里了,娘也不在这里了,可是妹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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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云回京之后,专程来拜谢过裴二爷,“没有姑丈当年援手,凌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裴二爷微笑,“哪里,哪里。”其实当年平安寺一事,裴二爷夫妇是审时度势、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举动,但在陈凌云眼中,他俩就是不念旧恶、菩萨心肠的圣人。
“往事已矣,不必多想。”裴二爷温和说道:“凌云,往前看。”
陈凌云低声道:“怎能不多想?姑丈,从小到大,您帮我的次数太多了。”
裴二爷并没想到事隔多年陈凌云还能记着种种往事,倒有些意外,“‘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凌云,过去的事,有许多我已记不起来。”
陈凌云知道裴二爷这是不求回报的意思,心中十分感动,一向桀骜不驯的他,眼睛湿润了,“您忘了,我不能忘。姑丈,今后您若有差遣,凌云万死不辞。”
“若真要报答我,上阵杀敌即可。”裴二爷笑道。
陈凌云昂起胸膛,“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他从小就刀子不离身,提起上阵杀敌,马上热血沸腾。
裴二爷赞许的笑笑,亲自送他出去。
“兄友弟恭。”临分别,裴二爷微笑说道。
陈凌云躬身,“是,姑丈。”
他爹生前,他都没有这么听话过。在他叔叔陈庄面前,他也是倔强的时候多,乖顺的时候少,可是到了温文尔雅的裴二爷面前,陈凌云却是这这幅模样。
裴二爷送走陈凌云,颇有些感慨,“也是个可怜孩子。”林幼辉倒是有些同意,“遇着那样的爹娘,是挺可怜。不过,我记着临江侯那长子脾气可是不大好,爱动刀子。”林幼辉一直忘不了邱贵妃威逼她许配阿玖的事,对当事人陈凌云,怎么也没有好感。
裴二爷笑,“看跟谁动刀子吧。跟家里人动当然不行,可若是上了战场提刀砍人,那是好事。”
林幼辉虽是对陈凌云成见颇深,也笑了,“那倒是。”
上了战场,当然是要杀敌的,难道跟敌人讲仁义道德不成。
文官常常看不起武将,觉得他们粗俗无礼,不通文墨,可帝国离了武将还真是不成。没有武将,谁来守卫边境?胡人南下的时候,总不能由一群文人对着他们背四书五经吧。
“说起来,他也该成亲了吧?”裴二爷疑惑的问道:“他年纪不小了,邱家姑娘也是。”
临江侯府和兴国公府定下了亲事,这会儿陈凌云已经二十,邱家姑娘肯定也及笄了。可是,裴二爷却没接着喜贴。
裴家和临江侯府算是拐弯亲戚,临江侯府的事林幼辉还是知道一些的,皱眉说道:“邱家那位姑娘本就是不得宠的庶女,陈家这些年来又一直拖着不娶,听说那位姑娘为这个病了,卧床不起。”
“又一个可怜孩子。”裴二爷叹息。
“谁说不是呢。”林幼辉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