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楼梯,想到了那个梦,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心里蛮唏嘘的。如果不是老祖,我现在还是一文不名,还在为拆迁款锱铢必较,哪有现在的潇洒?
想到这,我不禁又绕到楼梯角,想再看看那个角落。
角落里依旧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看到黑暗中有东西动了一下。
是什么?我又蹲下看了看,果然有东西再动,很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掏出口袋的打火机,打上火一看,居然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蛇。
是老白,就是之前指引我找到大缸和老祖的那条白蛇,小爷爷口中的宅仙,它居然又回到老宅里来了。
门外熙熙攘攘的人声传来,收旧东西的,拆迁的,忙着搬家的,都乱成一团了。如果老白待在这里,一定会被人发现,下场是什么?很难说,近三米的体型,通体雪白,吃倒可能不会被吃掉,打死或者送动物园却都有可能。
受人恩惠记千年,老白对我也确实有恩,我不能不管。但老白会不会跟我走,就是个问题。
“老白,是你吗?老祖和我说过,你是他好朋友。”如果此时有人进来,一定会认为我脑子有问题,可是我也没办法,只能试试能不能沟通。
没有回答,但白蛇慢慢的游了出来。眼睛似乎还盯着我,难道真的通人xing,懂人言?
不管了,继续对着白蛇说话:“老白,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留在这,房子要被拆了,你肯定会被人发现,不走的话可能会被杀,或者被关进动物园。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等出了村,找个隐秘的地方再放你出来。而且老祖就在我身上的铜葫芦里,你要跟我们走也行。”
话刚说完,白蛇居然抬头看了看我腰间的铜葫芦,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我脚边,伏在我脚边不动了。
我见有戏,赶紧从杂物堆里找了只大蛇皮袋,小心的将老白装了进去。此时小爷爷也下楼来了,见我在装蛇,也不多问,毕竟老白的事情大家都已经清楚,它和老祖的关系我们也不能丟下它不管,两个人合力抬着蛇皮袋出了宅院,老白一动不动,任凭我们摆布,想必也是对我们十分放心。
我们两个爬上卡车的车厢,将装着老白的蛇皮袋用被褥盖了起来,就吩咐司机开车。
渐行渐远,望着生活了多年的家乡,还有那些正在忙碌的人们,大家都依依不舍的回头眺望。这里在不久之后将建起无数的工厂,再也找不到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痕迹,而我们一家则将告别土地,告别多年的农作生活,走进城市,开启新的生活篇章。
(古宅旧梦完)
一、张大美女
卡车开到海市花了三个多小时,一路上倒也安稳。
到了小区,保安倒也没有为难,父亲递支烟过去,两人就开始聊起来,年岁差不多的两个人,似乎很有话题,聊得不亦乐乎。只是我隐隐担心,保安大叔的洋泾浜普通话,我老爸到底能听懂多少。
我和司机两人把东西一件件的搬进电梯,上上下下的过程中倒也没什么麻烦,下午一点多,进出的人不多,难得碰到的几个还都挺客气。
搬着搬着,我突然想起老白还在车上,一路开来竟然忘了把它放归自然。现在为时已晚,只能招呼小爷爷帮我把它先搬到楼上再说。所幸的是装着老白的蛇皮袋被我们藏在被褥里,也没被发现,我和小爷爷赶紧把它先运到我房间里。
前后不过半小时,东西就搬完了。付钱给卡车司机,再和保安大叔打了招呼,大家就上楼了。原来有三个人一起租在这间房子,但年底下他们都退租了,我过了年第一时间就和房东打电话,将房子全租下来了。现在全家搬来,住的地方就没有问题了,将来要是自己买房子,没有几个月也搞不定,这段时间住在这也算是有安身的地方。
四个人,三间房,我和小爷爷各一间,父母一间。大家围聚在客厅里,小爷爷和我把老白请了出来,用旧棉被包着放在客厅。在父母心中,老白有灵xing,是护佑家宅的宅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我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父母便开始担心如何安置老白的问题了。
就在大家为难之际,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身旁。身材魁梧健硕、相貌威严,一根油亮长辫直垂腰际,不是老祖是谁?
这是老祖第一次出现在父母和小爷爷面前,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不过他们早就听我说过老祖,只是从来没想过老祖能随时出现,(当然我也以为老祖只能在晚上出来)所以才会惊吓。不过在我的介绍下,大家都平静下来。
“老祖,你白天也能出来?”我很好奇。
老祖笑着说:“我又不是游魂野鬼,不需要躲躲藏藏。我鬼仙之体虽说也不能长时间的曝晒在ri光底下,但是像这样出现的屋子里则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虽然没有肉身,但你们能用的东西,我也能用,跟常人无异,你们无需害怕我。”
我赶紧附和:“是、是、是,老祖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害怕。”
父母和小爷爷虽然第一次见老祖,但老祖毕竟相貌堂堂,和真人完全没有区别,而且不是那种虚幻飘渺的模样,大家不久就习惯了。
“老祖,老白被我们从老宅带了出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安置它?”我向老祖求救。
老祖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打开棉被,对着老白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看起来似乎这一蛇一鬼能够沟通。
小爷爷见老祖停下了,便上前问道:“怎么样?”
“老白说,现在天气冷,它不想走,想在这住一段时间,等天气暖和些再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老祖回答。
“可以,可以,它是宅仙,我们请还请不来呢。”倒是母亲,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反正现在是冬天,蛇都是冬眠的,大家找来个箱子,铺上一层被褥,就把老白放了进去。老白也没什么反应,懒懒得又睡下不动了。
安置好老白,大家又坐了下来。我赶紧烧了点水给大家倒茶,茶叶不好暖暖手,小爷爷倒是不计较,没想到老祖也接过一杯,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感慨现在的水质差,茶叶味道也不好,说到兴头上,伸手一招,几杯香茶便凭空出现,大家端起一杯,果然是水清茶香,生活质量顿时上了几个档次。
我怂恿老祖再弄点吃的,老祖哈哈一笑:“小叶,其实不瞒你说,我这些茶都是障眼法,其实都不是真的,用来调剂下生活倒无妨大雅,但要拿这些来填肚子恐怕是办不到喽!”
意料之中但又有点失望,本以为贡着老祖能省点伙食费的。
趁着男人们喝茶聊天,母亲利索地收拾好了几个房间的床铺。又把厨房间的用具都摸索了一遍,便提着篮子要我带她去菜场买菜。
这可着实为难我了,我住这那么久了,什么都做过,就是没买过菜。硬着头皮和母亲出来门,在电梯里遇到了同样挎着菜篮的张大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号称小区最热心的张大妈立刻自来熟的和我妈称起了姐妹,两人结伴逛菜场,好有爱啊!
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两位伟大的母亲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从家常聊到子女,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到菜场时,我妈已经把我家的家底,我的优点全告诉了张大妈,包括我幼儿园获得的两张好儿童奖状以及初中时全区的一千五百米冠军。张大妈当即表态,我的婚姻大事就包在她身上了。那模样,嘴上如果再长个媒婆痣,就完美了!
到了菜场,我拿出我的三星9103一瞧,已经五点了,这段买菜的路。虽然只有一公里不到,但两位母亲楞是走了半小时,这速度,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正在我感慨的时候,两位母亲像装了马达一样突然加速,在张大妈的带领下迅速奔走于各个摊位之间。我一个不注意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遍寻不获,我只得在菜场门口等了起来。
菜场门口也很热闹,一些小推车排在路的两边,有卖凉菜的、有卖烧烤的、有卖臭豆腐,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小吃。形形sè-sè的人来来往往,大妈们提着空篮子来,又装满了菜归去,行sè匆匆地赶着回家做饭。看了老半天也没见一个美女,心底颇有点失落,不过细细想来,白富美们怎么会亲自来菜场买菜?女神们这时候怕是都化好了美丽的妆容等着高帅富的豪车去餐厅、去酒店、去会所了。
自嘲一声,转身继续寻找两位伟大的母亲,突然眼角闪过一抹亮sè。是美女,是大美女,是一个穿着白sè羽绒服的大美女。羽绒服很长,盖住了膝盖,笔直纤细的小腿包裹在长长的高跟筒靴里,显得如此美好。慢慢往上瞄,宽大的羽绒服完全不能阻挡我的视线,隐约的曲线已经让我将女神的身材了然于目。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那一段美颈,细腻雪白。再往上,我不禁怀疑起了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丰润的红唇,随意披散的长发拢在耳后,好像宋慧乔,一个韩国棒子里我认为最美的女人。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她出现在一个如此平凡的地方——菜场,宋慧乔怎么可能来菜场买菜?还是中国的菜场?但酷似的相貌却又让我忍不住再窥探一番,找两位母亲的事情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美女总会成为焦点,何况是如此美丽的美女?不少经过的大叔、正太都忍不住偷偷回头再看一眼,因此也发生了几起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天sè已经开始昏暗,美女仍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但一点没有焦急,双手插在深深的口袋里,那么悠闲,那么淡然,女神的涵养果断征服了我,我不可自拔。
就在我偷偷窥视的时候,女神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看着我,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一刻,世界一下子变安静了,上扬的嘴角,洁白的牙齿,明媚的双眼,让我的chun天瞬间降临,我听见了心里花开的声音,是迎chun花还是杜鹃,不管了,我陶醉了!
近了,近了,我已经能闻到美女身上的芳香了,幸福就在眼前。
只见女神朱唇轻启,一定是婉转清丽的声调,我已经准备好了。美女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热烈,只听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