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耶尔。”她轻轻叫了一声。

眼一抬，布耶尔停下絮叨，朝她看了去。

“冥界定人界生死，所有人的名字都在冥界那本簿子上，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一个念头，一旦形成就会想要去知道，即便真相难堪，也会在所不惜。

“谁？”布耶尔没问理由。

“……卡洛琳.迈耶。”天知道，她念出这个名字时花了多少的勇气。

布耶尔一听这个名字，便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接通了，只听对方嘶哑着声音，阴恻恻问道：“干嘛？”

布耶尔道：“帮忙查个人。”

“谁？”对方的口吻有些不耐烦。

“卡洛琳.迈耶，我要她的生平事迹。”这个世上能看到布耶尔，听到布耶尔说话的人只有塞斯利亚。哦，还要加个克雷格，不过克雷格此时在楼下，即便感应到冥界的人出现，也只是单纯地以为对方是来找塞斯利亚的。

毕竟，塞斯利亚作为渡者的身份，克雷格还是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布耶尔的手机发出了‘叮’的声音，这是邮件发过来的声音，很耳熟。布耶尔对手机那头的人道了声谢后就单方面挂断了通话。点开邮件，自己都没看，直接把手机递到塞斯利亚面前，让她先看。

充分做足了女士优先的准则。

从某方面来说，布耶尔是个绅士。

拿过手机，塞斯利亚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开始看上头所述的关于卡洛琳的生平资料。

卡洛琳.迈耶，生于1972年1月，卒于1987年3月，享年十五岁。她早就死了，被库洛洛杀死的，这也是为什么库洛洛会对卡洛琳有印象。因为卡洛琳曾是库洛洛为了夺取某样东西，欺骗过，甚至杀死过的人。

卡洛琳的生平很短暂，因为她活得本来也不久。在下方还有一个人的照片，那照片跟卡洛琳长得不像，是个东方女孩的照片。一头利落地的黑色短发，眉不粗也不细，恰恰好，鹅蛋脸，眼睛有些细长，眼尾上挑，很是漂亮。那是卡洛琳，真正的长相。看面相是个要强的人，同她现在的性格颇为不像。

她的照片就贴在卡洛琳生平结尾的下方，接着便是她占据卡洛琳的身体，开始的新的一段人生。看到卡洛琳原来长相的塞斯利亚嘴唇微颤，因为这张脸她曾在一张照片上看到过，那张照片是克雷格给她看的。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落下，塞斯利亚将手机递还给布耶尔，干哑着嗓子道：“布耶尔，什么是命？”

布耶尔没有看手机，只是将它塞回兜里，回道：“这世上所有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是在神的掌控下而活，谁也更改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可有一点你要记得，命运这种东西若是能轻易改变，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大乱了。无论是谁，即便是神，也不会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塞斯利亚闭了闭眼，任由眼眶子里的东西滑出来，落在面颊上。“布耶尔，我想再睡会儿。”

布耶尔瞧着她，蓦地，叹了口气，道：“睡吧，这两天小镇上的恶灵你得多担待些了，若是无法处理，直接杀了。”

“好。”得到她的应允，布耶尔就重新爬出了窗户。

闭上眼，眼泪还是继续在落下，她又睡了好久，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