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未睡好,这不,天亮了几许,池晏还窝在床上呢,兀自抱着锦被,侧身睡得正香,便也是忘了要去赴宴的事儿了。
裘依敲完门在外头转悠了几许,见无人来应,方推门进去,纱帐里头是一团状物,裹得是严严实实,似是有些热了,白滑光嫩的小腿儿伸出来了,还夹着被子蹭弄了几下,脸被捂得通红,倒也无通染上胭脂色来,墨发蹭在软枕上,揉得一团糟,怕光是打理也要花上一段时间。
裘依是捏着步子过去的,轻手轻脚,对着池晏的睡颜却是犯了愁,这小殿下一向是最龟毛的,比她在花楼里头伺候过的酒客都磨人。
“殿下?”
裘依压着声音凑在池晏耳边儿,小声喊他,生怕声响大了将人吵起来,这小殿下便顺势炸了毛。
也便是巧了。
池晏侧身睡得似是并不舒服,嘤咛了一声,复而转过身来,这裘依的唇瓣儿可不就刚好,吻落上池晏额间了?软软的,似还夹着葱油饼的香味儿。
两人贴得极近,就连这小殿下的睫毛根根都能数清楚了,可真好看啊,比花楼里头任一位花娘都要美,裘依怔怔望着呢,许是目光太过炙热,生生烤醒了池晏,便是这般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来,眸子正对上裘依,两人皆是一惊。
若不是堪堪攀上了床榻,裘依莫不是又要摔个屁股开花。
池晏原还有些瞌睡意,现下皆是散了去,跟平地炸响一声雷的威力差不了许多,坐起来,抱着被子,眸子紧盯着裘依,眉头蹙起来,额间还残留着的吻落感,让他分外不适。
糟糕,好像……好像今个吃了王二狗给的早膳没抹嘴,裘依望着池晏额间那抹油光亮的唇印子,还颇为可惜的咂了下嘴,紧接着扯出抹笑来:
“殿下该起身了,早膳都要凉了。”
活脱脱一占了便宜还卖乖的登徒子。
许是今日画本子看得有些多,池晏下意识想到了这儿,抱着被子的手都僵得不知要放到何处去,呵,亏得这小太监还能扯出话来打哈哈。
“你……你如何进我房中的?”
这问题实在是蠢极了,当然是推门儿进来的,不过池晏抿着唇角,觉这额间的唇印子,不,是油印子,实在是黏黏腻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