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夏皇挥手让兴荣将药拿了过去,哑声道:“你呀!让朕怎么处罚你才好!”
夏皇看着殿中跪着的少女内心很是复杂,她犯了天底下最严重的错误,欺君亦欺骗天下人十几年。
若她只是一位平凡的普通少女该多好,女扮男装玩玩算了。
可她偏偏参加了科考,偏偏是经过殿试被他这位皇帝钦点出的新科状元,还是大夏五十年来最年轻的状元,是整个大夏人尽皆知的状元!
还是太子的心上人,太子那小子为了他母妃的事足足同他至了五年多的气,却为了她甘愿背下欺君的罪名,甘愿受罚,他这爹再看不出太子的心意那真是傻了!
同时她还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修复者,若没有这姑娘估计太子还在同他冷战,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估计他到死都不会得到太子的原谅。
若她现在受到了什么处罚,恐怕他与太子刚恢复不久的父子亲情又得崩塌了。
但若真的不对她作出惩罚,怎么说服满朝官员,怎么让全天下的人信服皇权?!
靳布不知夏皇心里所想,听到他的声音赶忙俯下身子,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地上:“陛下,此事是我一人主张,与我爹无关,与靳府内所有的人都无关,他们皆不知晓内情。”
哼,夏皇想到这里更是生气,愤怒,靳重之这老东西竟骗了他十几年!若不是这些天他告病在家休沐,夏皇一早把罪名全部塞到他头上去了!
夏皇的血压‘蹭’的上升,持续了好几天的心悸更加严重,他端起面前的茶盏,服下靳布刚刚给的那颗药,兴荣急忙走到他身旁为了顺了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夏皇才缓过气来,重重叹了口气。
得!又被这闺女的药救了一命。
夏皇无奈得很,想想当初也是这闺女和佳贵妃一道救了好几位公主的性命,解除了宫里的疫情。
太子昏迷时几乎所有的人包括他都要放弃了太子,也只有这闺女一直坚持着救他,想来这闺女也早已心属太子。
太子是他与娆辛唯一的孩子,他很早便打算将整个江山交给太子,所以这些年他倾注了很多心血来培养太子,太子虽然与他冷战好些年但到底还是成器的,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
而今已经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皇子了,只需再打磨两年定能完美承担起大夏这个重担。
难道自己现在要处死她,棒打鸳鸯,让太子再恨自己一次?!那他去往了那边该如何面对娆辛?!
夏皇推开兴荣的手,端正坐直后招手:“过来!”
靳布不明所以,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往金交椅旁挪着小碎步。
“坐过来!”夏皇看着台阶下缩着脑袋的小鹌鹑,恍然而笑,之前那么大胆现在这般心虚!
“是。”靳布依言往台阶上走了几步,胆怯地觑了觑夏皇。
夏皇无言,细细地端详着她。
靳布被看得头皮发麻,冷汗津津,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