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溪川街的云钟楼。
“楚公子,你只要没把店弄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其他怎么着都行!”云良才交待完伙计后扔下这句话便拽着靳布跑去了其他地方。
靳布十分不解,楚萧澈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信任。
在跟着云良才走了十几个酒楼后,靳布瘫在地上硬是不肯再往前一步:“二舅能给口水喝不,咱中午先把上午的给汇总了以后再继续成么。”
许是云良才太久没有巡店了,每到一个云钟楼的分店,伙计们都自发的热烈欢迎,嘴甜的伙计上前夸赞两句还能得到几个赏钱。
靳布觉得他一上午走巡视那么多家店是为了享受那种被人拥护的领导感觉。
邱佳思也是坐在桌位边,面露疲色,虽说是晚春,但江南这块气温远比金陵要高,走了这半天她感觉她整个人都要被太阳被蒸化了。
“好!楼上雅间开一间!”云良才心情极好,没想到他这个老板当得还不错,每一家店的伙计那么欢迎他。
“朵朵,你今天上午看得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尽快开分店。”云良才把自己堆在靳布面前问得很诚恳,“是特色菜需要改进吗,不行了咱就换厨子!”
靳布灌下两大杯水才把嗓子里冒的烟给熄灭,她趴在桌上半眯着眼:“二舅,其实单从流霄郡的店来看,云钟楼的特色菜没有多大问题。”
“但经过今日上午的巡视你也看到了,秀甲街的店酱香类的菜肴卖的好,集乙街甜糯类的卖的更多些,你看连小小的流霄郡大家的口味都那么不相同,更何况大夏其他地方的分店呢。”
“江南人喜爱白灼青菜,甜腻荤菜,什么都讲究浓油赤酱,但以金陵为代表,偏北的地方则喜爱偏辣偏咸的口味,所以我上次说,你整个大夏都推出同样的特色菜是不明智的。”
云良才手指在饭桌上敲得哒哒响:“我怎么说每个月那边送来的账本数量那么少呢,这大半年更是一个月比一个月的少,上个月还有一个店被我算出了赤字。”
“赤字,竟没盈利,还那个店铺还继续开着么,我娘没说啥?”靳布讶异。
云良才难为情地笑笑:“我吧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了,用自己的钱把账目填平了,你娘还不知道呢,这可是云钟楼近二十年第一个赤字本,要是让你娘知道非得骂死我不可。”
这自掏腰包的骚操作让靳布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牛!所以若这个月这家店还是赤字呢,二舅你还自掏腰包?你能填账填到什么时候?!”
云良才愁眉苦脸:“我也没钱填了,看这个月送来的账本情况罢,实在不行给你娘说说,给关了呗,大不了听她骂一骂罢。”
“你这般吊儿郎当管云钟楼十年,十年才出现第一本赤字,我只佩服我姥爷底子好,否则,五年前就会出现赤字了。”靳布实话实说。
“朵朵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没几天这个月的账本就要来了,你娘非得劈死我不可。”
靳布埋头苦吃,直到半饱后才抬起头:“第一步,及时止损,如果这家店还出现赤字,那边将它给关了,将重心放在其他店面上去;第二,根据每个地方的百姓口味,及时调整特色菜肴,研制新品。”
“第三,你自身得加强对云钟楼伙计的管理,虽然他们今日看见你过去的时候很热情,但那些只是觉得你是老板恭维你而已。”
“你看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店,楼下靠窗的那一桌客人,已经来一炷香时间了,除了最开始给人上了一壶茶水外,没人再去管他,甚至连菜单都没给人拿。”
云良才顺着靳布的筷子看过去,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
“这个,这个或许他不是在用餐呢,通常来云钟楼的客人至少两人同行,他一个人……”云良才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了。
“二舅,咱不说把服务做成像海底捞那般事无巨细,但至少面上得过得去罢,你瞅瞅,这面上能过得去吗,旁边两大妈搁那唠嗑,客人面前连茶都没了。”
云良才站在栏杆旁瞪着下边看了许久,只见那中年男子环顾四周好几遍,欲言又止好几回,终是啥也没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