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竹神色尴尬,徐嬷嬷替程老夫人换了一杯热茶:“回老夫人,程夫人早产生子虚,后来将养了两个月才康复,我家王爷心疼夫人产子辛苦,孩子出生的前几日特地交代不让打扰夫人的。”
“这才开始的奶水没下下来,后来再喝些汤汤水水的也没什么效果了,程老夫人也请放心,王府的奶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入王府的。”
程老夫人不疑有他,轻轻拍了拍程墨竹的手背:“女儿看来你多年的苦恋相守终于有了结果,王爷终于看到你的好,知道心疼你了。”
程墨竹干干的笑了两声扯开了话题。
是夜,程老夫人与程墨竹宿在一处,说些体己话。
随行的丫鬟随从在王府客房安置休息。
子时刚过,康儿准时也醒,奶娘手脚麻利的为他更换尿布,又喂了奶水。
只是平时喂了奶便入睡的康儿今日少有的亢奋,吃了饱后直接在摇篮里翻来覆去的玩。
靳布穿着斗篷在徐嬷嬷的引领下走到厢房前。
里面孩子的咿呀声犹如小猫的爪子,一下下挠在她的心上,让她忍不住想要推门进入。
可……
她该如何面对孩子的父亲。
追根到底,是她伙同楚萧澈将他逼下了帝位。
室内摇拨浪鼓的声音停止了,一个黑影慢慢靠近房门。
靳布看着门口高大的背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许多。
要不,她还是回去罢。
康儿由他照料一定会养的很好,当初康儿出生时要比瑞儿小好多好多。
她小心翼翼的为康儿注射了很小剂量的镇定剂才造成康儿出娘胎便无气息的假象。
只有这样,康儿才能被送出宫,才有机会被送来康州。
期间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她的剂量是不是不对,是不是真的让康儿无法醒来。
担心康儿刚出生,还那样小,却要长途奔波,路途上饿了,哭了,连娘亲都不在身边。
直到康州传来产子的奏折,她才安下心来,才确定康儿一切安好。
靳布站在门口犹豫半晌,终是退后一步。
她还是算了吧。
看见门外小小的身影远离了房门些。
楚修然忍不住开口:“你不想看看孩子吗,他现在在醒着。”
想!当然想!肯定想!
靳布的脚底犹如老树生了根,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她那么辛苦保住孩子,又生下他们,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爱孩子,更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康儿已经半岁了,照理来说六个月的孩子都能坐起来了,可是康儿被送来的时候太小了,只有奶娘说他只有别的刚出生的娃娃一半大。”
“所以他个头总比同月龄的孩子小一点,发育也迟缓些,听奶娘说一般的娃娃三个月都会翻身了,可康儿那时刚学会抬头。”
“你不知道,康儿第一次抬头的时候,非常努力,那小脸憋得通红,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小脑袋抬起来。”
门内楚修然俨然一位标准奶爸,对康儿这半年以来的成长了如指掌。
“可能真像奶娘所说,康儿得到七个月才能坐起来罢,想来也是可怜见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便没有见过娘亲,没有在娘亲怀里待过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