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见多识广,见过无数达官贵人,萧靖算是独一份的一人。
他来洛阳这些日子,萧靖虽是有机会接近他,虽是从未有过拉拢之意,而且对待下属当真是重情义,只是他似乎一惯冷漠,让人产生一种他本是铁石心肠的错觉。
所以,赵逸不免多说了几句。
宋悠不服气,“逸公子,我卫辰就算是骗谁,也不会欺骗我家王爷!”
我家王爷?
后来的某一日,萧靖就用这话反过来堵的宋悠哑口无言。
当然了,此乃后话。
终于,萧靖松开了大掌,那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不舍离开。
他贵为亲王,这辈子渴望的东西寥寥无几,但眼下却是对个小郎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萧靖很清楚内心所盼。
或许有朝一日,他也用不着隐瞒。
只要卫辰答应跟了他,他必将许诺他(她)万千荣华。
萧靖不会轻易顾及世人眼光,只是....不知卫辰作何想法?
见宋悠揉着小细腰,萧靖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他自是知道把小腰是多么纤细柔软。
“逸公子,你可有兴趣一道去大理寺?”萧靖问道,嗓音清冷中透着丝丝喑哑,只是他的神色太过漠然,让人无法轻易瞧出破绽。
凶手假扮成了赵逸的样子,而且还胆大包天的给赵逸送了“夺命帖”,赵逸自是想查个清楚,不过他一个冀州小侯爷也不便直接插手朝廷之事。
既然萧靖已经邀请,他恭敬不如从命,“好,我随王爷一块去。”
***
宋悠暂时搬去了后院,眼下骁王府并没有女主人,而萧靖则是住在外院,故此宋悠没甚可避讳的,再者她从来都不是客气的人。
她此前所居的那间屋子,她是不敢再住了。
小睡了几个时辰,等到晌午过后,萧靖才从大理寺回来,他又是彻夜未眠,加上前几日也不曾睡的安适,眉宇之间的阴郁更是明显。
宋悠去前院见了萧靖,许是自己错觉,这才几个时辰未见,她发现萧靖下巴处已经冒出了青色胡渣。
整个人除却冰玉般的清冷气度之外,还平添了一丝成熟男人的沧桑与魅力。
他眸中充斥着血丝,依旧精神。
“王爷,案子如何了?凶手可有同党?他因何要杀人?逸公子怎么没来?”宋悠一连串的问题。
不过,萧靖的注意力却停留在了她最后一句话上。
看来卫辰对赵逸也是不一般。
此时,一穿着鹅黄色小衫,下身配着襦裙的婢女上前倒茶,这婢女颜色极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宋悠多瞄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欣赏美.色时,感觉萧靖也在凝视着她。
宋悠当即转移了视线。
萧靖这人少言寡语,很多时候都是用眼神表明自己的心思,可......谁又能明白呢?
他端起杯盏,正要品上一口,却是觉之茶水过烫,只会让他内心越发浮躁,遂又将茶盏放下。
在大理寺诏狱,亲耳听着凶手对死者的描述,以及他是如何看上卫辰的,萧靖只觉胸口堵着一层看不见的棉絮,让他难以顺利呼吸。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年少时,父皇偏宠万贵妃,连带着对辰王更是疼宠。
当年辰王看中了他的一只小.奶.狗,父皇就要求他将.奶.狗给了辰王,可不出两日,那只小.奶.狗就死在了辰王手里,对此,父皇非但不责怪,反而一笑了之。
那时的萧靖不过还是五岁稚龄孩童,他不该承受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憋屈。
眼下也是如此,卫辰对他而言,不亚于就是当初他亲手饲养照料的小.奶.狗,容不得旁人觊觎!
更是容不得旁人伤害!
堂屋内一阵尴尬,在旁人看来,萧靖似乎是对宋悠不理不睬。
裴冷见气氛诡谲,又见宋悠眼巴巴的样子,委实“渴望”,遂道:“是爱而不得,故毁之。凶手是洛阳城康杜钱庄的筛子手,出生江湖,身手功夫了得,此前在赌坊很受器重。不过此人早年行走江湖早就毁容,他戴着一层.人.皮.面.具流连烟花柳巷,因一次意外被人看见了真容,这才动了杀念。”
宋悠不解,可她并不认识此人。
未及宋悠开口,裴冷笑了笑,突然翘起了相当标准的兰花指,“卫辰,你当初的确是在冀州名扬一时,不过你来洛阳也不过几月之久,你怎就让那种阴暗之人给看中了?”
宋悠哑然。
裴冷又道:“他已经招了,说是瞧见你与逸公子在开元湖边上相拥,这才笃定你二人是断袖,不过比起逸公子,他倒是最心悦你,所以昨夜才将他自己伪装成了逸公子的模样过来找你寻.欢。”
宋悠一愣也不愣的听着裴冷说完,只觉被人泼了一桶凉水,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心,可谓是透心凉。
这个误会太深了。
难怪赵逸此番没有跟过来。
“王爷,那.....案子就此结了?”宋悠回过神,又问道。
萧靖终于肯抬眸看了她一眼,只不过这眼神委实轻蔑,像是瞧不起宋悠似的,他从圈椅上起身,桌案的杯盏碰都没再碰一下,大步离开之前,冷漠无温的留下了一句,“你还想怎样?”
只此一言,萧靖头也未回,感觉到宋悠的小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离开,萧靖平身第一次觉得走路如此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