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厢,婆子开门走出了屋子,就在她疾步赶回汤氏那边禀报时,竟然看见宋淮远不知何时站在了拐角处。
婆子当即大惊失色,她不知道宋淮远是几时过来的,更是不确定宋淮远有没有听到什么?!
当初宋淮远跟着汤氏嫁过来时,他也仅是个几岁的稚龄孩童,理应对张三爷没什么印象,婆子抱着一线侥幸,方才还杀过人,此刻却是扯出一丝笑意出来,“长公子,您怎的在此处?”
宋淮远早就是成年男子的体格了,这些年英国公府从未亏待过他,但他内心深处,终究无法在宋家找到归属感。
他眼神阴冷,未至一言,迈步从婆子身侧走过,头也不曾回一下。
婆子目送着宋淮远离开,也顾不得多想了,当即去了汤氏跟前汇报。
汤氏正在着急的等着消息,云婆子的死若是能撼动萧靖的地位,辰王一定会因此对她与女儿刮目相看的,这就算是她送给辰王的大礼。
婆子犹豫了一下道:“夫人,老奴方才瞧见了长公子,也不知他因何会去下人房,老奴担心长公子已经听说了什么。”
汤氏蹙了蹙眉,她眼下无心应对其他,先帮着女儿渡过这一关再说,若是能让萧靖为他的举动付出代价,那就更好不过了。
汤氏眸底闪过一丝狠色,“不必管他!这些年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长房没有男嗣,他这个长公子的位置做的稳稳当当,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在理,要知道宋严膝下的确没有亲儿子,只要将来宋严能抵挡的住旁支的压力,这爵位搞不好还真能落在宋淮远头上。
***
正当堂屋这边的话题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
一婢女疾步而来,她满头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进屋之后匍匐在地,“国公爷,出事了,云嬷嬷她.....她死了!”
英国公闻言,深吸一口气,他正愁着在萧靖面前处于下风,连句有底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有机会了。
所有人都知道云婆子昨日被萧靖毒打,她现在死了,定是与萧靖脱不了干系。
宋严挥手让那婢女退下。
此时,堂屋内的几人面色各异。
宋严好像突然有了底气,王治在见机行事,而宋悠则略显忧色的看向了萧靖,她知道汤氏与宋家极有可能借题发挥。
萧靖却是一脸泰然,似乎根本不受影响,在宋悠看着他时,他也欣慰接受眼神交流,虽然二人的心思根本无法融会贯通,但萧靖很喜欢宋悠看着他时的小眼神。
不管她对他是何心思,只要她眼中有他,他内心竟然会微妙的窃喜。
自然了,这种凡夫俗子才会有的小心思,他萧靖绝对不会让旁人看出来。
昨天夜里经历那个梦之后,他感觉与卫辰小儿之间又拉近了距离。
“国公爷,你府上的这婆子是谁的人?本王要将她的尸首带去大理寺,让仵作好生查验,本王怀疑有人打算蓄意诬陷本王。”
萧靖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眉目清冷,甚至于害怕暴露自己此刻的小窃喜,在看着宋悠时,也是眸色淡淡。
他此言一出,宋严当即又陷入了无端焦虑之中。
萧靖这是什么意思?!
云婆子是汤氏的人,云婆子被萧靖打死了,他反而暗指汤氏蓄意诬陷?
萧靖是承德帝的长子,任谁诬陷他也是不小的罪名!
宋严非但焦躁,他都快被萧靖给气死了,为了证明他的夫人不可能是那种卑劣之人,宋严当即沉声吩咐了一句,“来人!将云婆子的尸首送去大理寺查验!谁人不得阻挡!”
宋悠不明白萧靖的目的是什么,她发现自己每次看着他,萧靖总会抬起左手,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高挺的鼻梁,然后又视线幽幽的望过来,好像在传达某种意思。
但宋悠没有领会。
这厢,萧靖将云婆子尸首送去大理寺的消息很快就被汤氏知晓了。
汤氏还在盘算着如何搞坏萧靖的名声,定让他戴上一个残暴成性的罪名,听闻消息,汤氏当即瘫软,若非是婢女搀扶,她险些就倒地不起了。
“....怎么回事?国公爷也同意了?”汤氏脸色煞白。
婢女回禀道:“夫人,此事便是由国公爷亲口应允的,眼下云婆子的尸首已经运出府了!”
都出府门了?
汤氏一手捂着胸口,半晌没有回过神。
这个萧靖,他当真是她的克星么?
不逼死她与阿媛,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
这厢,萧靖准备去大理寺,但见王治迟迟没有离去,萧靖也强行留下用了一个便饭。
王治是个白玉公子,在这大夏天的,隔夜不换衣裳也是难受,只好暂时与宋悠辞别。
不过,饶是王治离开之后,萧靖依旧没有走,而是寻了一个理由道:“国公爷,若是方便的话,本王有话对悠悠说。”
宋严最为担心的不是云婆子的尸首能查出什么问题,毕竟他绝对不会相信汤氏会做出卑劣之事,他唯一担心的是萧靖会对付宋媛。
所以,萧靖提出要见宋悠,宋严并没有制止。
但萧靖与宋悠毕竟尚未大婚,自是不便在闺院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