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缓缓抬头,这才看清了儿子的脸,她伸出手来,像是在求助,“我儿....我儿快些杀了我吧!”
这个时候有个痛快的了断才是解脱。
世上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东西了,宋媛也无法当上正妃,将来能不能有造化还得看命数了。
宋淮远冷冷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问道:“为什么?我父亲究竟哪里对你不好了?”
宋淮远脑中还残存着一些记忆,都是有关张三爷的,他是个好父亲,对汤氏也是温柔相待。
汤氏怔了怔,痴傻一般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对我好?他一个小小主事,无身份无地位,他拿什么对我好?”
宋淮远强忍着怒意,胸口不住的起伏,又道:“所以,从你嫁入张家那日起就对他起了杀意?!”
汤氏又笑了,“对,正是如此!他若不死,我如何能改嫁!”
汤氏的手搭在了宋淮远的皂靴上,求道:“我儿,为娘不欠你的,为娘好歹也给了一条命,你就行行好,让我走个痛快些,行么?萧靖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宋淮远后腿了一步,抬手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很嫌弃汤氏的碰触。
他眸色冷漠的望着她,“恕我帮不了你,骁王爷想娶宋悠,如何会让你现在就死?就算是死,也要等到大婚之后。”
说着,他转身离开,临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话,“至于此后,你究竟怎么死,何时死,还得看骁王爷的心情,汤金凤,你好自为之吧,我也不会杀你的。”
很多时候,痛苦的活着比死还要难受数倍。
很明显,宋淮远想让汤氏继续遭罪下去。
***
从大理寺出来之后,萧靖并没有直接回王府,倒是打算带着他的小儿幽会。
二人经过书房亲热之后,他潜意识中总觉得关系又发生了一次飞跃。
小儿哪里都好,就是没甚情.趣,动不动就不说话,想来还是因为二人之间不够熟络,亦或是她还不够心悦自己。
萧靖很想再试一次书房的亲热.....
先哄一哄小儿,才有那个机会。
此时,玄月垂挂,温柔的小夜风吹得人心都不□□分了。
裴冷今日才知道自家王爷与宋家长女早就有过夫妻之实,可王爷怎还对卫辰这般宠爱?
哎....看来这天下男儿都一样,自家王爷也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儿。
这时,张少卿亲自相送,萧靖问道:“没记错的话,张大人此前是雍州人士,如今在洛阳已经待了数十载,不知张大人可知,洛阳城最为有趣的是什么地方?”
关于萧靖肝火过旺的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举朝皆知,张少卿又上下打量了萧靖几眼。
不得不说,萧靖这体魄堪称是男子中的佼佼者,而且眼下骁王府也无女眷,男人嘛....所谓有趣的地方,还能是哪里?
张大人递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过去,他笑了笑,“若说起洛阳城最有趣的地方,还属湘悦楼莫属。”
湘悦楼?
萧靖对洛阳城的烟花柳巷不甚了解,他抱拳道:“多谢张大人,那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裴冷经萧靖吩咐过,让他熟络洛阳城的一切,裴冷自是知道湘悦楼是个什么地方,他诧异的看着自家王爷领着卫辰上了马车,之后吩咐了马夫朝着湘悦楼而去。
裴冷,“......”
马车内,宋悠还是安静如水的性子,这让萧靖又琢磨不透了。
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让人无法揣度的,他二人之间今日才刚亲密过,他那处都已经毫无保留的给她了,怎么她还不高兴?
萧靖以为,宋悠应当因为今日在书房的事而欢喜。
“小儿,今晚我领你去散散心,正好汤氏的案子就要结了,今后宋家再无人敢欺你,至于宋二,我自有法子让她痛苦。”萧靖哄道。
宋悠呆了。
她无法评价萧靖此人。
说他善吧,他对待旁人也委实可怖。
可若说他是个大恶人,这也实在说不通。
宋悠疲倦的很,上午中了千.媚,傍晚之前就遭受了萧靖那样的对待,她此刻眼神飘忽,无力又颓废。
“小儿。”他唤了一声。
宋悠没应声,萧靖又唤道:“小儿。”
宋悠,“......”有话就说不好么?喊什么喊呀!
马车颠簸,宋悠困的不行,她身子骨本就虚弱,今日屡次折腾之后,眼下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回去睡个好觉,可萧靖似乎兴致很高,非要带她去逛青楼。
终于,马车在湘悦楼停下,当萧靖下了马车时,他自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此处是什么地方。
“王爷,您怎么不进去?”宋悠催促了一声,要散心就快些开始吧,她还等着回去歇息。
萧靖清俊的脸沉在一片晃人眼的光线之中,憋了半天才哑声道:“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宋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