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小菀的确问过,点点头,“先就按这个价吧。等我买的多了,再来找石三叔谈价钱也不迟。”
石三叔笑道:“行。”领着他们去挑胭脂花,一边挑,一边让自家媳妇割了,顺便问了几句,“你这小姑娘,家里能有多少女眷要用胭脂啊?买这么多。”
“我做了胭脂卖的。”白小菀也没啥可隐瞒的,反倒问了些制作胭脂的问题,“听说,八月是最后一批胭脂花了。那等过了八月,再想做胭脂怎么办呢?”
“这个你可是问对人了。”石三叔说起本行来滔滔不绝,十分自信,“一般八月末都要储存胭脂花,用青蒿盖上,然后再捏成花饼风干。等到要用的时候,把花饼拿淘米水一泡,红色就掉下来了。”
“原来如此。”白小菀连连点头,很是受教。
田地里,石三婶已经动作利索,割好了八十棵胭脂花,还摆放的整整齐齐。抬头擦了擦汗,说道:“胭脂花娇贵,直接摘下来回去就不新鲜了。你们带着跟着一起背回去,现摘了就先做,这样颜色是最好的。”
白小菀笑道:“好,我记下了。”
石三婶又顺手割了一颗胭脂花,递了过去,“刚才以为你们是捣乱的毛孩子,对你们大呼小叫的,这一棵算是我送你的。”
“哎呀,那多谢石三婶了。”白小菀不是真的小孩子,收了就白收,而是一副生意人礼尚往来,从背篓里拿出一块肥皂,“这是我自己做的肥皂。我想着,石三叔和石三婶经常碰着胭脂花,难免手上衣服染色不好洗,用了肥皂就容易多了。”
“哟!你就是那个做肥皂的小姑娘啊。”石三叔惊讶道。
“我瞧瞧。”石三婶拿起肥皂看了看,乐道:“黄澄澄的,还有点透透的,瞧着就怪好看的。我前几天也听说了,说是什么肥皂,洗衣服洗东西特别好用。只是最近忙着照看胭脂花,没空赶集,不然也去光顾你的生意了。”
白小菀笑道:“那你们先用着,觉得好用,回头再去镇上找我买就是了。”
谢玺赶紧跟着捧场,夸道:“小菀还做了可多香皂,就等新模子出来,就能统一做成标准的形状了。有玫瑰、茉莉一共七种味道,每一种都很好闻,嗯……,也特别好用,回头你们买一块儿试试就知道了。”
石三叔笑道:“行行,回头赶集的时候去看看。”
白小菀从兜里掏出一块五钱银子,再数了一百四十文铜钱,一起递过去,“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是桃花村那边的,还要赶路,先回去了啊。”
“行,都给你们装好了。”石三婶动作特别利索,麻利装好,把背篓送到了谢玺的肩膀上,“背好,路上可别摔跤了。不然弄脏了的话,裹上泥土灰尘,你们可是不好做胭脂的,当心一些啊。”
谢玺背了背,“还好,不算太沉。”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桃花村。
白小菀是急性子,再则怕花放到明天就败了,当即开始动手掐花。谢玺原是不愿意帮她的,嘟哝道:“花儿、朵儿的,我一个男的弄多不合适。”
“一个鸡腿。”
“那……,那也不合适啊。”
“两个。”
“好吧,好吧。”谢玺最终被鸡腿打败,服软道:“那我们去屋里弄,免得等下二郎四郎看见了,回头再笑话我。”
“屋里怎么弄?这会儿天色都暗了。”
“那不行。”
“两个鸡腿,加两个肉包子,再多没有了。”白小菀头也不抬的掐花,放到干净的盆子里面,可怜兮兮道:“哎,你就看着我受累吧。”
谢玺她这副可怜模样,投降道:“好好好,我帮你就是啦。”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二郎和四郎自从被郭大娘打骂过,怕再挨打,最近没事都不敢出来溜达了。
白小菀和谢玺两个人动手,宁氏把晚饭的米蒸上,也过来搭把手,三个人很快就把胭脂花给摘完了。按照石三叔所介绍的,先把花抱在纱布里,揉碎,然后用清水洗,等到里面的黄色洗掉差不多,剩下就都是满含红色素的。
“然后呢?”宁氏问道。
白小菀看了看天色,笑道:“宁大婶你再给我一点米醋,等下给我留点淘米水就行。剩下没多少活儿,你先去做饭,别再耽误大伙儿吃饭了。”
其实,是怕郭大娘骂人。
宁氏心知肚明,温柔笑道:“还是姑娘家贴心。”转身去厨房盛了一小碗米醋,放在石头上面,“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
白小菀点头,“够了,够了。”
谢玺也想得一番表扬夸奖,起身道:“娘,我帮你烧火。”
“你也乖。”宁氏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娘自己一个人够了。你在这儿,帮着小菀打打下手,免得她一个人支应不开。”
谢玺应道:“好,我帮小菀。”
白小菀先用米醋,按照比例兑了清水,然后把包好的碎扔进去,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才让谢玺去取淘米水。正好宁氏做晚饭,淘米水是现成的。因为淘米水是弱碱性的,可以溶解黄色,能够更好地提取纯粹的红色。
这样处理过的来的,能够达到很纯正的红色。
白小菀觉得处理的差不多了,开始挤,却因为人小手小挤不出多少。不由着急,便跑去找宁氏,“宁大婶,我的手太小了,也没力气,挤不出多少花汁来,你帮帮我。”
宁氏忙道:“行,你帮我烧着火,我洗洗手就出去给你拧。”
哪知道刚出去没多久,还没弄完,就听见葛氏阴阳怪气的嘲讽,“哎哟哟!大嫂对白家的丫头可真是上心啊。连咱们家人的饭都不做了,帮着捣鼓这些花花草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白家呢。”
宁氏脸色不悦,“小菀在里面帮我烧火,我出来替把手,怎么了?等下到了饭点儿,不会少了你的饭菜就是了。”
葛氏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大嫂会回嘴,不由忿忿,“我说错了吗?”
宁氏反驳,“那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嘴笨,而是以前自持身份不肯计较,但最近葛氏越来越不像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葛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宁氏心里有气,拧起来也就格外的劲儿大,三下五除二拧完。然后用肥皂洗了洗手,进了厨房,换了口气道:“弄好了,你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