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愣了愣,“啥意思?”
谢银荣沉着脸,忽然“砰”的一声放下锄头,震得地面灰尘四起。却不说话,只是阴沉沉的看了白小菀一眼,带出莫名寒意。
白小菀有些害怕。
毕竟她一个小姑娘,打架的话,肯定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葛氏叫道:“说啊!你啥意思。”
大约是葛氏的声音太尖锐,宁氏听见了,出来问道:“又怎么了?”摸了摸闻讯赶出来的谢玺脑袋,低声道:“乖乖的,先别说话。”
谢玺气鼓鼓的,上前拉了白小菀到身边站着。
葛氏尖声道:“哟嗬,还找来帮手了啊。”
宁氏面色不变,淡淡道:“有话好好说。小菀只是一个小姑娘,事情问清楚就行,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葛氏哼了一声,“二郎,你来说!”
二郎脸色变了几变,强撑道:“没啥,就是我的滚铁环不见了,下午去白小菀的屋子里找了找。正巧她看见了,不依不饶的问我为啥去她的屋子?哼!什么她的屋子,横竖都是谢家的屋子。”
葛氏听了这话,顿时觉得站住道理了,恼火道:“白小菀!你以为自己是谁?谢家的人好心收留你,不是要供着你做千金大小姐的。”
白小菀平静道:“二郎不仅进了我的屋子,而且还往我的水碗里放东西了。”
二郎顿时脸色一变,继而恼怒,“我没有!”
白小菀却道:“我亲眼在窗户外看见的。”
“你……,你胡说!”二郎死活不肯承认,叫道:“你凭什么说我放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你说看见就看见,那我还说看见你偷了我的东西呢。”
这便是蛮不讲理了。
白小菀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冷笑道:“你老实说,到底往水里放了什么东西?要是说清楚,我就不追究了。”
二郎怒道:“没有!没有没有,唔……”
白小菀趁着他张大嘴巴,往前一步,端起水碗用力灌了进去,“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但你肯定知道!吃了不好,自己赶紧找药吃吧。”
“啊!咳咳……”二郎呛得一身都是清水。
葛氏见状大怒,冲过来就要抓住白小菀打人,“反了天了!我打死你这个小娼妇!”
宁氏一把挡在前面,“孩子们闹气,打人动什么手?”
葛氏叫道:“你让开!”
“娘!娘、娘救我……”二郎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脸色难看,呼吸都好像急促起来,浑身哆哆嗦嗦的,“救我!水里面有耗子药,我要死了。”
“啊?”葛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你敢杀我儿子?!”谢银荣抄起出头就冲了过来,喝斥道:“大嫂让开!今天你要再护着白小菀,就是跟谢家的人过不去!”
宁氏惊吓回头,急问:“小菀,那水里真的有耗子药?”
白小菀飞快往石磨后面躲,大声喊道:“里面啥都没有!碗是我从厨房拿的,水也是厨房的水缸舀的!你们不信,我把剩下的给喝了。”
她仰起脖子,咕嘟嘟,当真把剩下几小口水给喝了。
谢银荣这才停住脚步。
他转头去看儿子,仔细看看,的确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心下飞快一想,就大概明白其中关窍了!不消说,必定是儿子在白小菀的水碗里放了耗子药,白小菀耍诈,拿了一碗清水过来吓儿子,把真话给吓出来了。
谢银荣顿时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他能想到的,宁氏那般聪明的人自然也想得到,不由脸色大变,“二郎!你竟然真的给小菀的水碗放耗子药?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二郎早就吓得蒙圈儿了,大口喘气,觉得自己还活着方才回魂儿。
葛氏脸色尴尬,“大嫂你别胡说!凭什么说二郎放了耗子药?你有证据吗?”
白小菀心底微微一凉。
二郎居然这么狠,小小年纪就要取人性命,也太恶毒了!至于证据,呵呵……,她忍不住冷笑起来,“证据?还要证据吗?我明明端的是一碗清水,二郎为何说有耗子药?为何表现的好像中毒一样?他去我屋子里面干啥了,还用问吗?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葛氏无法反驳,只能撒泼,“放屁!放你娘的臭狗屁!”
宁氏则是气得发抖,“二郎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狠毒?孩子间有点口舌,吵吵闹闹,推推嚷嚷,也就是不得了了。你怎么……,怎么能给小菀下毒?倘若小菀真的死了,那又要怎么办?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二郎说不出话。
葛氏见儿子一直被训斥,恼火道:“有啥过意不去的?白小菀又不是谢家的祖宗!她爱死不死的,与谢家的人何干?”
宁氏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由愤怒道:“老二、老二媳妇,平时也该教导一下孩子,怎么能行如此恶毒之事?弄不好,不仅害人,还毁了孩子一辈子啊。”
忽然间,谢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葛氏讥讽道:“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媳妇儿死了。”
“葛氏!”宁氏听她这个时候,还来编排儿子的是非,不由大怒,“你还算是一个做长辈的吗?玺哥儿好歹是你侄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二郎和四郎的是非?什么时候编排过他们?”
葛氏撇了撇嘴,“我的儿子好好的,说啥啊。”
“哇……”谢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道:“我……,我经常去小菀的屋子,今天也过去了。我、我……,看到了那碗水,差一点都想喝了。又想着,想着……,小菀回来肯定口渴,才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