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单纯的、天真的、善良的,又有一点点孩子的玺哥哥,他一定很难过吧。当初上官天寰指使秦妍,秦妍找到宁韵清,宁韵清又辗转托手谢玺,将引蛇花亲手交到了自己手上,以至于差点送命!
如果她死了,那么谢玺也算是间接的凶手了。
可是谢玺还小,他只是一个真正的半大孩子,再加上她也没死,所以心里并没有怪罪过他。反而让他承担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知道每天多愧疚,多难过,多伤心,以及深深的自责和追悔。
反倒觉得他可怜。
如果直接告诉了谢玺真相,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反倒解脱了。
“九儿?”赵劼在旁边打量着她,“怎么呆呆的?也不说话,是不是难受的厉害?”
“还好。”白小菀敷衍了一句。
大夫迟疑道:“这……,现在诊脉吗?”
赵劼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搭在白小菀的手上,“切脉吧。”
大夫切了一会儿,又切,再切,继而有些为难的抬头,“公子,我看这位姑娘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啊。要不,先回去休息观察观察?不然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
这分明就是在说白小菀没病。
赵劼的心更沉了。
白小菀没病他当然高兴,但是……,她既然没病,为什么要假装有病呢?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半大少年?但是,就算现在掉头去找,估摸人也早就不见了。
赵劼不动声色,吩咐大夫,“开点健胃消食和安神的药,去吧。”
大夫一脸尴尬的去了。
白小菀还是心不在焉的,魂不守舍。
赵劼目光闪烁,“走,我送你回去。”
白小菀点头,“好。”
赵劼见她没有拒绝,更猜疑了。
他故意慢走了一步,跟在白小菀的后头,下楼梯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喊了一声,“小菀!你怎么在这儿?!”
白小菀条件性的反射回头,继而看着他,旋即明白过来。
赵劼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灼灼,“小菀是你的名字?怎么你还有两个名字?还有,刚才那个半大小子,你认识对吧?所以……”这会儿他冷静下来,“所以你钻到我的怀里,借口说是头疼,只是为了躲避那个小子?”
白小菀淡淡道:“这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赵劼差点暴怒,气得炸毛,“你说跟我没关系?你……,你这是在骗我!还敢说跟我没关系?!”他是淮安知府的儿子,一向被人捧着、护着,也就是在白小菀跟前这般做小伏低,可谓头一遭儿。
如今得知被骗,又加上白小菀认识别的男人,嫉妒心作祟,不免有点恼羞成怒了。
白小菀反倒奇怪的看着他,“你可真是莫名其妙!我叫什么名字,认识什么人,本来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何曾骗过你的什么?骗你钱了?还是骗你感情了?我说过,我和君谦哥已经要订亲了,根本就是两路人。”
她说完,毫无半点眷恋的抬脚走了。
留下赵劼愣在原地。
他心里清楚,的确白小菀没有骗他什么,和他也真没关系。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死皮赖脸的缠着,非要跟着,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是白小菀这副毫无关系的态度,叫他的心意全都化作了水!方才抱着她的欣喜都是白搭,这个大骗子!
赵劼怒气冲冲的追了下去。
大夫喊道:“公子,你要的药抓好了。”
“滚开!”赵劼怒不可遏的冲了出去,结果才发现,白小菀早已经不知道了踪迹,于是气急败坏去了李嫂的院子,结果门却锁上了。
白小菀没回去!她有可能去找那半大小子了!
或者,去找那个什么谢君谦了!
赵劼气得两眼一黑。
他怒气冲冲的找到谢君谦的住处,开门就喊,“人呢?给我滚出来!”
谢杏儿从里面出来开门,抱怨道:“谁啊?这么没礼貌!”结果打开门,瞧见一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正是上次偶遇的那个,不由惊喜万分,“公子,是你?”
赵劼正在盛怒之际,看都懒得看她,急巴巴问道:“谢君谦人呢?叫他滚出来!”一双眼睛左看右看,搜寻白小菀的下落却是无果。
谢杏儿眨了眨了眼,“公子认得君谦啊?莫非是君谦的朋友?”
赵劼觉得她好烦,“谁是他朋友?快点叫他出来。”
“可是他不在家啊。”谢杏儿见对方气势吓人,微微害怕,“一大早的,说是有几个新认识的学子,叫出去一起吟诗作赋了。”
赵劼愣住,“谢君谦不在家?出去了?”
这么说,九儿没有和谢君谦在一起?怒气顿时消了许多。
他仔细的看了看谢杏儿,觉得有点眼熟,问道:“这位姑娘,我和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怎么瞧着……,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珠宝店的那位姑娘。”
谢杏儿又惊又喜,高兴道:“公子你还记得我呢。”一面含羞带臊,一面时不时的瞄他,心里又爱又怕。爱得是他俊俏的容貌,高大的身材,一看就有权有势的派头,怕的却是此人的脾气,仿佛不太好啊。
赵劼自小花丛里面混着长大的,此刻冷静些,稍微一留意谢杏儿的眼神,就知道这姑娘是春心荡漾了。心下不屑,不过想着要打听消息,却换了一副笑脸,“那个……,小菀有没有在这儿?”
他决定诈一诈,要是白小菀在这儿就把人直接带走!
谢杏儿却是吓了一跳,“小菀?你说白小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