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年，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老夫人等不了了，便自行作主将一个远房侄女接进王府，说是要许给王爷作侧妃。

王爷遵守与我的承诺，自是不肯。

老夫人原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让人压着王爷，要他跟允儿妹妹拜堂成亲。

那几日，我怨自己不能为王爷诞下子嗣，眼看着自己夫君要娶别的女子，本就一直心情不好，还听闻老夫人强势地押着王爷到喜堂，一心急便晕倒了。

王爷抛下新娘子，让人请大夫，就火急火燎赋回来陪我。

我依旧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王爷欣喜若狂地跟我说，‘珍儿，你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咱们要有孩子啦！’

我从来没有见王爷那么激动过，激动得恨不得忘乎所以。

从大夫诊出我怀孕之后，王爷更是坚定而有理由地拒绝老夫人为他纳侧妃。

老夫人见我好不容易有孕，也就没有强求，算是默认不再提那事。

可是，好景不长，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小产了……”

慕元珍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泣不成声。

对于一个成亲多年，一直求子而不得的女人来说，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却只跟他相处了短短五个月就分开了。

那种痛，恐怕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吧。

白苏安静了一小会儿，等慕元珍稍稍平定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提出心中的疑惑：“那个允儿妹妹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也就是老夫人为楚王选的侧妃？”

“嗯。”慕元珍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泪痕，哑声道，“老夫人仍是东楚名门之后，允儿妹妹的名字叫林允儿，据说还是老夫人给取的，所以允儿妹妹和老夫很亲近。

孩子小产之后，我的身体比之前更差了，后面那几年不管看什么名医，吃什么药，就是再也怀不上。

大夫说，因为小产的原因，恐怕我今后很难再怀上孩子。

老夫人得知后，又提起要王爷纳允儿妹妹为侧妃，王爷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就直接拒绝了。老夫人找到我，让我劝王爷，我才知道。

其实，自从老夫人为允儿妹妹和王爷操办喜事之后，允儿妹妹这辈子也是无法再嫁他人了。老夫人疼她，将她留在王府带在身边，一直想让王爷收了她。

有一段时间，我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语，心灰意冷地对王爷说，自己生不了，让王爷娶了允儿妹妹，让允儿妹妹给他生孩子。

王爷很生气，说他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打那以后，王爷就不许王府里任何人议论跟孩子有关的事。”

慕元珍在回忆这些事的时候，目光里偶尔会流露出对宁战远的爱恋，也会因为他的深情而感动，可更多的还是难掩眉宇间的忧愁。

白苏想，不能跟心爱的人生育一个他们爱的结晶，肯定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宁战远能对慕元珍如此深情，忠贞不二，不说在这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绝无仅有，就连在明文规定一夫一妻制的二十一世纪，只怕也是十分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