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流汐瞳仁微缩——撕裂时空之术?这是多少万年无人练成过的秘术了,这墨隐澜功法竟如此骇人。还有方才与她对峙的面具人,修为显然也不凡。

鲲鹏族原来这样强大。难怪天上天得知鲲鹏投奔妖界会那样紧张,也难怪墨隐澜在凶潭险穴的妖界能翻云覆雨。

轩辕辰绾等人的迫制此时才完全解开,她沉着脸,看向流汐,道:“走吧。流汐峰主,我陪你到紫上阙,去同你们帝尊说一说你这好师妹的事。”说罢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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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眼前变黑,复又恢复光明,落地的一刹微微踉跄,幸而有墨隐澜扶着,她环视着周围陌生的景象,问:“我们这是在妖界了?”

“不错,这里是碧摩天,能俯瞰整个妖界。”

孔嫀道:“原来妖界是这个样子。”

他们正站在极高处,如天帝的真华殿于天上天一般,这里悬浮在妖界的高空,俯视下的妖界广袤起伏,浓荫如幄,点点深潭幽不见底,各式奇特的屋舍星罗棋布,透出神秘悠远的意味。

可孔嫀知道,这片生机勃然之地,实则隐藏着无数杀机。

她回过头打量庭院,庭中盛开着淡粉色的月耶花,是她最喜爱的花。丛丛簇簇,浓淡相间,仿若锦云四合。她的目光漫过月耶花冠,被院落一角所吸引,那是一架秋千。

鲲鹏王峰上也有这样一架秋千,是墨隐澜亲手为她扎的。

孔嫀自然而然就走了过去,坐在秋千上唤道:“隐澜哥哥。”

墨隐澜唇角轻勾,来到孔嫀身后,一下一下推着秋千索,孔嫀随着他的力道高高荡起。孔嫀笑着转头看着墨隐澜,从前也是这样,她每次去鲲鹏峰,都一定会坐一坐这架秋千,有时来回地飞荡,有时只是坐在静止的秋千上同他说话。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孔嫀看着殿宇匾额上的“一念遥方”字样,遥方,是墨隐澜从前在鲲鹏峰寝殿的名字。她就停了下来,墨隐澜也默契地不再推她。

“隐澜哥哥,现在鲲鹏族都有哪些人在呢?”

“我,墨祈叔叔,墨临意。”

孔嫀心头震动,三族中最为悍勇的鲲鹏,竟也凋零成这样了。

墨隐澜将这问题一笔带过,道:“说起来,你的修为大涨是何缘故?”

事情已过,孔嫀不愿他作多余担心,就简单道:“是帝尊帮的忙,助我吸收了一只火精的灵力。”

墨隐澜沉默一瞬:“玹琏?”

孔嫀点头,问:“隐澜哥哥,先前你得到的是问机灯?”

“不错。”见孔嫀好奇,墨隐澜放开秋千索,取出问机灯给她。

孔嫀望着手里的问机灯,样子并不起眼,辨不出是何古兽盘绕在烛台底座,青色甲鳞覆满台柱,最顶端的灯芯是颗暗色的石珠。

她说:“这个大有用处呢,我听说连每一任的少帝也是靠问机灯指引才寻得。”

墨隐澜道:“我要问机灯原为找寻你的下落,如今拿来已无用。但是,此物不能保存在你处。”

孔嫀:“我知道,我可没有保住这问机灯的能力。只是,天界若知道你得到问机灯会善罢甘休吗?”

“不必担心,我有对策。”

“那就行。”孔嫀将问机灯还给他:“你收好。”

墨隐澜将其纳回法域,道:“嫀嫀,我早将你房间准备好了,你就在此住着。”

孔嫀想了想,道:“隐澜哥哥,我不能留太久。小住三五天,就得离开了。”

墨隐澜微怔:“离开。你去哪里?”

“我要回紫上阙。”

“回?”墨隐澜轻嚼这个字眼,眸中敛去平素的漫不经心:“你才去紫上阙多久,你与我又认识多久。你说你要‘回’紫上阙?”

孔嫀不知如何接话,一时沉默。

“嫀嫀,你记着,我在哪里,哪里才是你的归宿。”

孔嫀在他的目光下一颤,摇摇头:“隐澜哥哥,我立过誓,要忠于紫上阙。”

“忠于紫上阙那不就是忠于天界?对那样藏污纳垢的天界,有何好忠?定是形势所迫,你不得已才如此立誓,权宜之时所言,何须放在心上。”

“不全一样的。紫上阙心向的是苍生,而非天帝。”

“苍生?”墨隐澜讽道:“那我妖界众生灵可算苍生?”

孔嫀答不上来,只得转而问:“隐澜哥哥,假如魔界出世了,妖界会和魔界联手吗?”孔嫀又道:“魔人凶残邪恶,与魔界合作不会得善终的。”

墨隐澜没有作答,而是道:“嫀嫀既不放心我,为何还要离开,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孔嫀微微犹豫,终是道:“在我孤立无援之时,是紫上阙庇护了我。”

墨隐澜沉吟:“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

他并未告诉孔嫀,他之前已获取消息,称孔嫀在紫上阙,他那时就去找过她了。只是阴差阳错,墨隐澜到时,恰巧孔嫀落入火阵不久,因此即使近在咫尺,墨隐澜也没能找到孔嫀。他连续去了紫上阙一个月,次次失望而返,才转而夺取问机灯,想用问机灯找寻孔嫀下落。

不过,正因有期待,才会失望和怨怼。孔嫀怪他,反而是件好事。墨隐澜道:“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你身边。”

孔嫀心底莫名生出痛来:“我没有怪你。”

墨隐澜拉过孔嫀的手:“嫀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就不要想着离开的事。妖界还未完全握在我手中,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将寻叔带出来,让你们团聚。”

孔嫀愣了愣,没想到他已为她考虑到父亲了:“谢谢你,隐澜哥哥。我的确很想念父亲,但我还是不能就这样离开紫上阙,我不能做一个没有信义的人。”

墨隐澜看着孔嫀,他最喜爱的这双灵动活泼的眼睛,不止是以往的纯然,且染上了坚毅,那是吃过了苦头才会有的神色。墨隐澜于是就伸出了手,爱惜地抚摩她的额角:“如果我坚持不让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