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男女八卦都是传播得最快的。更何况孔嫀朝圣会一舞之后,好些男仙回去都对她津津乐道,她的名字早已广为人知。
孔嫀于是听到了低低的议论:“朝圣会上就觉得这位灵绛峰主与妖皇关系亲密,果真做了妖后。”
“你才知道?我前两天就知道了。”说话之人是赶至紫上阙欲接同门回去的,这两天在天界,早已听闻妖皇娶妻之事。
又有人道:“既已是妖后,定然不会再做紫上阙的峰主了。”
孔嫀却是疑惑,这才过去多久?大家都知道她成了妖后?
她错料了天魔两界对妖界的关注。天界和魔界的矛盾不可调和,势不两立,而妖界则可随意选择盟友,墨隐澜身为妖皇,他的一举一动皆备受天界和魔界的关注。娶了妖后这样的大事,早就为众人所周知。
孔嫀这才有些慌了,意识到问题所在。
每个人都当她是妖后,那她还要怎样和帝尊在一起。
若她刚与妖皇成亲,转头又与帝尊亲近,那别人会怎样看她和帝尊。
她知道自己与墨隐澜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别人可不会这样想,难道她要给每个人解释一遍?
“帝尊。”此起彼伏的问礼声,让孔嫀霎时回过神。
玹琏一出现,先前的讨论八卦的声音立即消失。
男子依旧是风采凌世,哪有分毫在一念遥方外的失落。
对这位帝尊,若说众仙之前是对至强者的臣服,现下则是由衷地感激与崇敬。
广场上登时只剩角峰弟子施展治愈术的声音,不再有任何杂音。
孔嫀心绪起伏,她几乎是贪恋地看着玹琏,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平淡地移开视线,为一名白发仙翁查看伤势。
看到对方的反应,孔嫀手指绞着裙幅,胸中窒闷,还有细细的抽痛。
轩辕辰绾则低头笑了笑,她就知道,以师弟的性格,就算再喜欢孔嫀,也不会去争夺一个已嫁为他人妇的女人。
她隔着数人的距离道:“师弟,给我一瓶合温散。”
玹琏随手抛扔了一瓶给对方。
孔嫀每次看到玹琏和轩辕辰绾一道治愈伤者时,都会有种他们特别默契,而她是个局外人的感觉。现下,这种感觉又来了。
她背过了身,很想立即离开,然而,她终究没有走。
她怕她这一走,就真的失去他了。
她于是等在一旁,幸而玹琏又诊视了几人后,再度离开了。
孔嫀立即追了过去,跟他进了令彰殿。
玹琏仿佛不知孔嫀跟来似的,自顾拿起天上天新送来的折子。
孔嫀站到他面前,一下将他手里的折子抽走。
他抬起头看她,两个人沉默相视片刻,孔嫀道:“你没有要对我说的?”
玹琏没有说话,伸手想把东西取回来。
孔嫀火气上来,一下将折子扔出去老远:“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怪我?是准备将我赶出紫上阙?还是怎样?无论如何,你总要给我一句话!”
他这样冷淡,叫她很难受。他闷着声什么也不说,更叫她心急如焚。
孔嫀愤怒道:“反正喜欢你的人多的是,少我一个,你也根本不介意对不对?”
玹琏眼底布着寒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你怎知我没找你?”玹琏唇角有一抹淡嘲:“你觉得我该对你说什么?妖后?我才走一个月不到,你就做了妖后?”
孔嫀怔道:“我是有原因的。”
玹琏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但是孔嫀,你好好问问你自己,你做妖后有没有要报复我封印你记忆的原因在,你本来就是做给我看的,对不对?”
孔嫀要反驳,然而在他凌厉透彻的目光逼视下,最后不得不低声道:“只有很少一点点。”
玹琏气极反轻笑了笑,不再说话。
孔嫀连忙道:“可就算这件事我错了,但你也有错,从北极天海回来,是你先不要我了!”
玹琏道:“我没有不要你。”
孔嫀眼里已有泪花在闪:“你有。不然你为什么一次也不来找我?你真是狠心。如果换成我,我一定天天来紫上阙看你。”
玹琏声音终于软下来,将她拉进他怀里坐着:“我去看过你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孔嫀用力在他肩头衣裳擦着眼泪:“真的?”
“真的。我承认,封印你的记忆是我做得不对。”他抚着她的头道:“既然都有错,那我们扯平,好不好?”
孔嫀离开他肩膀:“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让我忘记?”
“因为你知道了涉及魔界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相信我么?
孔嫀想到百里绮心会读心术,终是点点头。她随即又翻旧账:“你方才在惕峰,对我好冷淡。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走了。”
玹琏轻轻眯眼:“走?我不让你走,你走得掉?”
什么意思?孔嫀反应了一会儿:“你是说,如果我方才要走,你会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