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人退尽,歧阿世子道:“我就见见你,又不是非和你吃酒睡觉不可。你从前应酬一样多,可从没忙不过来。”
田婀娜搂住歧阿世子手臂,小鸟依人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歧阿世子拉开田婀娜的手,转身扶住她肩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来虚的。”
田婀娜掩嘴笑道:“哟,什么虚的实的,人家又不跟你行军打仗,讲《孙子兵法》的《虚实篇》哩。你且向妈妈细细打听,我可有一句妄言?”
歧阿世子迳自问道:“你疑心刺杀那事有猫腻?”
田婀娜笑容一滞,欲待拿话支吾岔开话头,歧阿世子已道:“那是我布置的苦肉计。”
田婀娜察颜观色,觑出歧阿世子对自己并非试探,而是开诚布公道破秘密,面上媚笑转冷,将人推开。
“敢情你专程来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歧阿世子微笑,“果然你猜着了。”眉眼间一点没装神弄鬼教人识穿的羞惭愧怍,反倒对她机敏流露赞许,兼且对自己慧眼识人感到得意。
田婀娜银牙暗咬,“你向来守时,让你叁更来,不会五更才到,那日却早来,这便蹊跷了。刺杀前些天,我和你提过当天嫂子在我私宅,等她走了你再来。你说趁小野哥哥来接人,想会会他这个才子,我答说那天小野哥哥要给朋友送行。你套话套出会是韩大哥接人,便掐准时间提早过来,拖他下水陪你作戏。”
歧阿世子道:“你不是舍不得你小野哥哥和嫂子远走宁州?这次刺杀兹事体大,只消韩一如你平日所说的热心肠,出手助我,便是大功一件。这不,他不必发配,全家得以留在京城……”
田婀娜淡淡接口,“更让大夏猜疑大勒心怀鬼胎,考虑放你回国制衡政局。你父王母后背了刺杀主使嫌疑,你回去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看似无辜,险些身死,其实是最大得益者。”
歧阿世子咧嘴,“这叫各取所需,叁全其美。”
田婀娜冷笑道:“你设计的甚好,可惜没将韩大哥受伤都算到防到。”
歧阿世子道:“那韩一和你又没多大交情……”
田婀娜怫然作色,“韩大哥要是有个闪失,我小野哥哥和嫂子能好吗?”
歧阿世子不响了。
田婀娜嫩玉似手指一拂发鬓,瞬间和颜悦色,眼风变回妩媚娇柔,彷佛两人之间一丁点争执都不曾发生过。
“歧阿世子,无毒不丈夫,认真理论,古来不乏君王弑父杀子,你牺牲追随你多年的身边人,这一手算不上太狠辣。只是你能牺牲多年亲信,我一介露水烟花更如草芥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身边亲友已经遭了池鱼之殃,我不敢不避。”
“那些送命的亲信人在我身边,心在我父王母后那儿。”
“纵然如此……”田婀娜笑道:“歧阿世子,从你脚下起始,到你回乡的那条阳关道,不知哪一步藏着杀机;我呢,则有自家的独木桥非过不可,小命没了可就过不得了,因此恕我无法再相陪。不过请世子放一百二十个心,田婀娜惜命得紧,这桩秘密一定烂在肚子里,永不说予旁人知,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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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大意是:身着鲜艳衣裙,头戴光彩宝簪,我一生爱美是天性使然。我正值青春美貌,却无人得见欣赏,我的容色一不小心便使鱼沉雁落,怕教花羞月闭
戏曲中杜丽娘伤春感怀,戏精小田田田婀娜则是开心自己青春美貌荷包满满,如果她会唱英文歌,肯定高唱《westsidestory》的《ifeelpretty》那段:
seetheprettygirlinthatmirrorthere?
whocanthatattractivegirlbe?
suchaprettyface
suchaprettydress
suchaprettysmile
suchaprettyme!
2第一次时疫流行发生在第八十章,时疫流行又卷土重来这个情节大概在2017年到2018年初定下,写了几年终于写到了,蔓草的京城篇进度也到了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