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另一处宅院里,秦家一家团圆,其乐融融。
秦老爷自此留在京城做官,与夫人小姐早早来京。秦老夫人年纪大了,由秦老爷的嫡子伺候她一路慢行,今日才到。
一家人齐齐整整,宅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仆婢都恭顺。
秦老夫人眼见秦家蒸蒸日上的样子,十分欢喜。
她活得长,嫁到秦家的时候,秦家正值鼎盛。后来丈夫去世,亲生儿子也不争气,好不容易才做到京官。
秦老夫人年轻时是有名的才女,颇为傲气,年老了却懂得转圜。她想着,能不能去求求皇后,让秦家再进一步?
“好,好。”她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老夫人提点秦老爷:“在天子脚下做京官,须更加谨慎。”
接着,她关心京中有没有好的书院,或是能不能请到好的先生,秦少爷的课业不能落下。又问哪家的适龄未婚子弟是个好的,玉凝的婚事可有着落。
闻言,秦夫人面有难色,秦玉凝更是眼眶都红了。
老夫人极疼爱这个孙女,忙问发生何事。
秦玉凝泣不成声,秦夫人道:“威远侯还未成亲,我与老爷觉着亲上加亲也是极好的。本想请皇后娘娘代为说项,娘娘还未答应,玉凝却痴心,先看中了他。”
“玉凝为何流泪?莫非容辞不曾看中你?”
秦玉凝哽咽道:“表哥为人所迷惑,玉凝心中痛苦难言。”
这话没头没尾的,老夫人不禁皱眉:“玉凝,你的家教呢?”
秦玉凝只是啼哭不止。
秦夫人添油加醋地告状:“那一日进宫,在皇后娘娘那里见到嘉宁县主。媳妇知道她风评不好,怜她孤苦,好言好语地跟她说话。她却没有礼仪,仗着威远侯的势,看不起我与玉凝。玉凝想和她亲近,问能不能上门拜访,她都不肯。生得一副妖妖调调的模样,霸着容辞生怕旁人抢去了。容辞不肯与舅家亲近,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弄鬼。”
秦夫人这一番话,多是自己的臆想,还掺杂了不入流的市井传闻。
秦老爷听着不自在,斥责道:“你怎在孩子面前说这等不着边际的话?好似无知的市井妇人。”
“玉凝也该懂些。我只恨从前将我的女儿养得太天真软弱。”老夫人意有所指。
秦老爷面红耳赤,不敢争辩。
容辞的母亲是老夫人的长女,老夫人一心求子,对女儿的教养不甚尽心。可是,女儿不到叁十岁就病逝,自己的爱子还在其中掺了一脚,老夫人着实有些怪罪秦老爷。
在孙女的教养方面,她就改了章程,情愿秦玉凝泼辣些。
秦玉凝不是忍让的性子,此番竟吃了这么大的亏。老夫人护短,认定是旁人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