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庶女曾经迷住了容辞的父亲,害死她亲生女儿,眼前的嘉宁县主迷住了容辞,欺负她孙女。
心头一股邪火上窜,她俨然将清漪看做不知羞耻的狐狸精。连庶女气死自己女儿的仇,都算在清漪身上了。
秦老夫人蔑视着她,面露不屑。
“县主身子娇贵,倒让老身好等。”
清漪歉然道:“不知您到访,如有怠慢,万请恕罪。”
听她服了软,老夫人并未息怒,又记起嬷嬷说她病了。既然她能来,显然是装病。
她要给这个狐狸精一点颜色瞧瞧。
她虽年老,手倒是不抖,将一盏热茶迎头泼了下去。一旁的珍珠挡得及时,却也有小半盏茶洒在清漪的裙子上。
秦老夫人拿出了年轻时斗小妾的架势,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你一介孤女,寄人篱下,不知感恩,竟不安于室,勾引我外孙。秦家是威远侯舅家,玉凝是容辞嫡亲的表妹,你竟敢在背地里挑唆,叫他远离血脉亲戚。老身活了六十余岁,头一次见到你这等不知廉耻的货色。”
清漪被骂得脑子一片空白,眼眶酸酸的。
周围下人都低着头,屏息静气恨不得变成隐形人。
见主子面白如纸,摇摇欲坠,珊瑚连忙搀住她。
清漪勉强道:“我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说着也不顾周围人的脸色,径自走了。
回去后,清漪叫人带珍珠去看伤势,珊瑚留下来服侍她换衣裳。
那年清漪拜别父亲,进京时只带了珊瑚一个丫鬟,多年以来主仆情分不同寻常。
珊瑚猛然给她跪下了。
“小姐,侯府实在待不得。我们……我们回家吧。”
此处并无外人,清漪无需端着姿态,泪意涌了上来。
她想念前世的安稳生活,也怀念此生进京前的日子。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父兄没有了,姑姑不在了。过了许多年,她几乎忘记,家根本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