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床上的青年,给出了特有的耐心跟纵容,“你才二十四。”
周易死死的盯着他,“超过法定年龄两年。”
王于漾有点被青年眼里的炽烈情感惊到了,他错开视线,没有言语,那张清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心思,难以琢磨。
周易沉默的可怕,手扣紧面前的小桌,骨节泛白,手背青筋突起。
一时之间,病房里被沉闷而生硬的气氛笼罩着。
王于漾迟迟没有开口。
周易无措又苦涩的低着头,这个男人生来富贵,位高权重多年,不会有谁敢用命令的口吻在他面前说话,他现在应该是生气了,甚至会反感。
是自己最近吃到了几块糖,变得得意忘形了。
周易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痛感,分不清是哪里的伤口,就在他痛的快要喘不过来气时,病房里响起男人轻淡的声音,“叔叔以为你会趁机提出你想要的那样东西。”
“不要了。”周易哑哑的开口。
王于漾跟不上这孩子的脑回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我就要你。”周易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别的都不要。”
王于漾不想他哭,揉了揉眉心,“好吧。”
周易被男人的妥协冲昏头脑,难以抑制的将心愿摊出来,“那我们就结婚。”
王于漾哭笑不得,“你为什么执着这件事?同性的配偶关系在国内也不作数,不过是张纸。”
“是啊,不过是张纸,”周易僵硬的扯动唇角,“那你给我吗?”
王于漾叹息,“世事多变,小易。”
周易不再说话了。
王于漾发现自己在这孩子面前越来越没原则,看他抿着嘴角一声不吭的样子,就心疼上了。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尽管如此,王于漾还是走过去,摸着他的光头哄他。
“这样好了,到那时,叔叔若是还活着,四肢健全,能走能动,你也还愿意跟叔叔闹小脾气,我们就去北欧定居,嗯?”
周易愣住了。
“你不能因为叔叔第一次谈恋爱就当叔叔什么都不懂。”
王于漾手往下移,摸着青年刚硬俊毅的面部线条,“不是每场恋爱都会结婚,那是两回事,小易,一问一答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慢慢来。”
周易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想远了。”
王于漾失笑了声,“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心急?大千世界还没看够呢,你会遇到很多人,叔叔又没有多好,对你更是不怎么样。”
周易的喉结上下滚动,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王于漾忽然说,“何长进跟小邱说,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最基本的是一副健康的身体,他说的是对的,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建立不起来。”
周易抱住男人的腰,脸埋进去,“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
那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说去哪儿逛街,喝下午茶,而不是地府人间。
王于漾怔了半响,弯弯唇道,“好,那就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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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出院那天风大雨大,很冷。
跟前一天相比,气温下降的有些离谱,比前一刻在床上叫你宝贝,下一刻让你滚的情人还要过分。
王于漾的外套外面又加了他的长外套,裹的很严实。
熊白开着自己的吉普过来的,等他俩上车就一人丢过去一条毛巾。
“这雨斜着下,还变角度,真够烦人的。”
王于漾没淋着,周易护了他,肩背湿了一大块,只是随便擦两下就丢了毛巾,给他拧保温杯。
前头开车的熊白瞥见了,脑子里没别的,就两字,贤惠。
老大是真宠叔叔,当宝。
熊白想起来个事,“老大,警方在咱小区蹲点,咱短时间内都不能行动了。”
周易皱眉,“那晚你在脉山落了东西?”
“没有哇,我当时去接你们的时候可小心了。”熊白看着路况,“是那个梅月,她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在派人挖掘叔叔的资料,早挖过了,现在又挖了起来,还派人蹲守。”
王于漾懒散的说,“那就准备准备过年吧。”
周易,“……”
“过年?”熊白兴奋的嗷嗷叫,“要过年了吗?真的诶,快到冬天了,在国外我们都不过年的,没那个概念,要准备什么吗?放鞭炮涮火锅?有没有红包啊?春联我来写好了,我自创了一套熊氏笔法,天下无双……”
王于漾头疼。
周易喝道,“小白,开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