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熊寨待了七八天,秦行之明显消瘦了。
墙根下,秦寿担心的看着徒弟:“让你节制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分明是向道爷的体型发展啊!徒弟,为师非常担心。”
“去你的吧,老家伙不着调。”
“道爷就是再不着调,也没你不着调啊。咱们是道士,你不会忘了吧?”
“道士怎么了,当初你也没说咱们鸿蒙派有戒色的规矩。”
“看,你终于承认自己这么消瘦是因为美色了……鸿蒙派自然没这个规矩,否则道爷当初才不会答应拜你师祖为师呢。为师主要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秦行之转过身不理老道。
不管什么人,成天和两个美女一屋睡觉,又什么都不能做,都会失眠的。也许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关键是秦行之这不是还没习惯嘛。
沈怜儿知道自己劝说不了熊六梅,只能晚上注意点儿,身上的衣服能不脱就不脱。可熊六梅哪在乎那些?头一天晚上还好,随后几天慢慢的便只穿了贴身的衣服在屋里晃悠,这个刺激对秦行之就有点大了。
别看沈怜儿比熊六梅更漂亮,身材上从小练武的熊六梅毫不逊色。
换做别人,也许还不怎么喜欢健美高挑的身材。可秦行之不知为何,却一点儿都不排斥,甚至觉得更有诱惑力。
于是秦行之感受不到一点快乐,只剩下痛苦了,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和众山贼一起打通铺呢。
这些日子熊六梅每天带人在山下“做生意”,却毛都没收获一根。
当然,熊六梅并不带秦行之和秦寿下山。秦寿是“拖油瓶”,在熊六梅心中完全属于老弱病残。至于秦行之,一开始熊六梅就是为了讨好沈怜儿才劫上山的,小道士清秀倒是清秀了,肯定没有战斗力啊。
熊六梅脑子有问题,秦行之和沈怜儿是正常人,肯定不会真按照熊六梅的设想,写字作画消磨时间。秦行之倒是不排斥,问题是沈怜儿不干呐。这段日子秦行之闲得慌,和山寨中留守的山贼聊天,对飞熊寨和云门山有了不少了解。
飞熊寨很悲催,但某种意义上却是他们自找的。
没生意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没人从云门山走。
当初云门山只有飞天熊熊阔海一家山贼,熊阔海又不是每天下山打劫,所以这条通往外县的道路虽然行人不多,却也不像现在这样人迹罕至。当时的飞熊寨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直到出现了黑虎寨和野狼寨两个新势力。
飞熊寨不每天打劫,黑虎寨和野狼寨也没那么勤快。
问题是他们都得打劫。
往来的客商躲过了“休班”的飞熊寨,说不定就被正常营业的另外两个山寨给堵上了。这三个山寨还不能同一天打劫,因为飞熊寨在最里面,黑虎寨在最外面,如果同一天打劫的话,出三江县的客商被飞熊寨截住,进三江县的则被黑虎寨截住,可以想象处在中间的野狼寨什么都劫不到,野狼寨肯定不愿意。
三个山寨抢生意,导致的结果就是没人从云门山走了。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前为了省点儿时间,冒险从云门山通过,十次可能只有一次被飞熊寨劫了,如今倒好,基本上逃不过,亏本的买卖谁会做?何况山贼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求财不杀人,真需要杀人时也不含糊。
云门山这条前朝就有的官道就这么没落了。
三个山寨有那么一段时间日子都不好过,但另外两个山寨很快便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既然没人上门,咱们就主动出击嘛!
云门山下是没什么住户,但两个县总有些靠近云门山的村庄,山贼们不能坐着等死,就时不时跑出去打劫人家,摇身一变从山贼变成了流匪,而且还是有基地的流匪。
当然这么干也不容易,人家那些村庄也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村里自然会组织自保。还有官府,山贼藏在山上官府不愿多事,下山打劫那就不同了,至少官府有可能预先埋伏。
所以说另外两个山寨虽然日子比飞熊寨强,也强得有限。
这也是没办法,整个大齐朝的绿林好汉都不好过,谁让现在是太平盛世呢。
后来熊六梅的老爹飞天熊因为旧伤复发死了,熊六梅成了飞熊寨的新老大。熊六梅接手飞熊寨后坚决不肯主动下山打劫那些村庄。
一开始手下人颇有些意见,被熊六梅用武力镇压下了。慢慢的,大家发现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却比另两个山寨安全,也就心服口服了。黑虎寨和野狼寨经常会被人打的抱头鼠窜,他们是山贼没错,可村子里那些人保卫家园的意志也非常强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习惯了。
熊六梅和她老爹差不多,对兄弟们讲义气。
秦行之被裹挟上山那天,见到的山寨中留守的山贼,都是些不能打的。有些年纪大了没力气了,有些则是天生力气小。熊六梅,包括以前的熊阔海,下山打劫时都会把这些人留在山上看家,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愿让他们去冒险。
问题来了,山贼怎么能吃闲饭呢?这不合绿林道的规矩。
黑虎寨和野狼寨就不会这么干,老了的山贼要么赶下山自生自灭,要么干脆打劫时消耗掉,哪有像熊六梅这么优待的?又不是养老院。
熊六梅不去骚扰村庄,原因是她老爹活着时就不那么干。作为接班人,熊六梅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老爹的意志。她认为自己是山贼,不是流寇,到处乱窜算什么?
其实当初熊阔海单纯就是懒,这却是熊六梅从没想过的。
显然,飞熊寨山贼的职业未来是渺茫的,秦行之不认为跟着一群习惯了吃饼子的山贼混会有什么前途,特别是他们还有个奇葩的大当家。当然即使有前途,道爷也不能放着好好的道士不当,去当人人喊打的山贼吧?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偷偷溜走?”秦行之问道,“山上纪律松弛,要走应该没问题的。”
秦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走,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