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蒙和秦行之一边斗着嘴,一边吓唬恶少让他拿钱。
恶少却非常清醒,这个口子绝不能开,否则后果非常严重。他虽然已经明白孙蒙这胖子不好惹,却也不肯在钱财上折腰,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银子这玩意儿的重要性,恶少比谁都清楚。
三个人吵闹了半天,都把跪在地上的女人春娘给忽略了。
春娘看看孙蒙秦行之,再看看恶少,脸上愁云密布,一点都没有因为有人给自己出头而开心的表情。
银子当然能解决大问题,可她一个弱女子,身边又没有亲人,即便真得到五千两银子就一定能生活下去吗?得罪了恶少的后果且先不考虑,就是恶少家不追究,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她手里拿着大把的银子,活脱脱就是一只不设防的肥羊啊。
因此春娘还真没心情感激孙蒙和秦行之为她出头讨银子。
其实孙蒙要想迅速解决问题非常简单,只要让身边的几个高手保镖出手,分分钟就能让恶少一家知道厉害。甚至不需要他们出手,只要亮出腰牌,恶少绝对立刻服软——要知道小皇帝身边的高手护卫,那也是有官身的。
可那样一来,小皇帝的身份就暴露了,热闹也就没了,他当然不肯那么干。
门外这通乱终于惊动了恶少的父亲。
老家伙其实在门后偷听好一会儿了,本来他是没打算出面的,但他发现自己的儿子被两个家伙逼迫的厉害,不得不亲自解决问题。
“你们这些闲汉,围在我家门口干嘛?”老头儿一出面,先装作看不见孙蒙,沉着脸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喝道,“散了,都散了!”
这家本来就是附近一霸,平时大家都畏惧他们。老头儿这么一板脸,众人立刻害怕了,三三两两的讪笑着走开,大部分就此消失,有几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则躲得远远的眺望。没办法,好奇心是人类的通病嘛。
老头儿这才装作注意到孙蒙,拱手道:“这位公子,老夫有礼了!”
孙蒙撇撇嘴:“不敢当……正好,小的不肯出钱,你来决定吧。”
老头儿茫然道:“出……什么钱?”
秦行之乐了:“您就别装傻了,当然是给人家五千两银子的事。道爷就不信你不清楚,门后听了这么久,您还给胖子装。我说胖子,看来老家伙也认为你人胖脑子也笨,这可不是我骂你啊。”
孙蒙怒道:“不损小爷,你会死啊?”
老头儿咬着牙根狠狠瞪了秦行之一眼,强作笑脸说道:“公子请明察,我这犬子确实顽劣,也确实对不住这位小娘子,这我承认。可我家只是小富之家,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要不这样吧,我们想办法凑凑,给这位小娘子补偿五百两白银,您看如何?”
孙蒙摇头:“五百两肯定不行,人家讲价都是对半砍,你这太狠了点。”
这跟讲价有什么关系?老头儿心中苦恼加憋气。
可他比儿子更有阅历,知道面前这个小胖子别看做事很不着调,却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只能继续装可怜:“公子啊,我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您可怜这位小娘子当然没错,可也不能眼睁睁让我家破人亡吧?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孙蒙犹豫起来:“真拿不出?”
“杀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小爷看你这宅子不错,不能卖宅子吗?”
老头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公子忍心让小老儿流落街头?”
“也对,既然如此,小爷也不是不讲理……”
秦行之冷眼旁观,没有插嘴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当然清楚老头儿是装穷,能在城南这条街称霸,手里没银子,说出去谁信啊?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本来就没打算出头打抱不平,如果不是孙蒙喜欢凑热闹,小道士才懒得理会呢。
正在此时,秦行之左手大拇指陡然一阵发热,吸收自大和尚的那些尚未消散的法力,忽然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沸腾了起来。同时,秦行之的背后汗毛也竖了起来,整个人一瞬间便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中。
有危险!
秦行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只见几道乌光从远处的屋顶疾驰而来,方向正对着自己和孙蒙,秦行之的眼力在奇怪的境界下也变得犀利无比,一眼就看清那几道乌光分明是箭矢。
秦行之大叫一声:“胖子小心!”
合身用力一扑,将孙蒙给顶了出去,然后左手往前挥动,迎向射向自己的箭矢,用力一握,咔嚓一声将箭矢抓住。
孙蒙被秦行之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顶翻,在地上打了个滚。
“死杂毛你搞什么?”
孙蒙很生气,懒驴打滚都使出来了,自己这玉树临风、好打不平的少侠风采算是彻底毁了。他对秦行之的好感立刻消失无踪,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孙蒙才看到秦行之手里抓着箭矢一动不动。
周围的几个护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但感应到袭击的时间却比秦行之晚了一点。当然,如果秦行之不动手,他们也未必不能把箭矢击落,可总归是让小道士抢了个先,有点儿羞愧的。
“有刺客!”
“保护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