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六梅太过兴奋,没注意到秦寿的话。
二柱子倒听见了,不过没作声。
大当家的竟然“飞”起来了,小道士的御风符居然真有效,这么说小道士成天自吹自擂的道法啦,修为啦,也是真的了?引申开来,既然老道是秦行之的师父,那岂不是更厉害!
二柱子没文化,没听过“弟子不必不如师”的说法。
就算听过,既然秦行之从小跟着秦寿,一身本领都是秦寿传授,就算秦寿再差劲,对付自己这样不会武功,全凭一身傻力气的货色,也不用多费事吧?
二柱子偷眼看看秦寿,心中十分忐忑。
自己似乎一直不怎么尊敬老道,老道也不是个心眼大的,为何就没给自己使绊子呢?这不符合老道的角色定位啊。
忽然,二柱子双眼一亮。
妈的,差点让俩野道士给忽悠了。
老子就不信了,你俩那落魄样子,凭什么会法术?杳然观的道士老子也见过,人家那是多排场——呸,其中肯定有鬼,幸亏老子聪明想到了!
“大……小姐,其中有诈!”二柱子大吼一声。
众人都看向二柱子。
二柱子发现李春娘也一脸好奇的看自己,顿时荷尔蒙弥漫全身,昂首挺胸说道:“这道符根本不是小道士画的,你们都忘了一个人——”
说着,二柱子的目光转向李奉常:“这位李道长,才是真正的有道之士,符咒肯定是他画的。”
别人不好说,沈怜儿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呀,小道士要是能画出这么神奇的符咒,只要随便给大当家的画一道戴上,当初飞熊寨又怎么会死伤惨重,乃至只剩下五个人?
更别说如果俩道士真厉害,一开始就不会被裹挟上山当山贼了。
熊六梅也怀疑起来:“小道士,真像二柱子说的那样?”
她相信秦行之,但那仅限于其他方面,在真本事上对秦行之一向不怎么看好。
“二柱子你放屁!”
秦寿勃然大怒,说徒弟的坏话,简直比骂他自己还让老道难受。况且,抛开法力是李奉常的奉献,这道符可真是乖徒弟画的啊!
“道爷师徒当初就说过,我们因为降妖法力耗尽,又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才没和你们一般见识。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会……”
“师父别说了。”
秦行之打断秦寿,云淡风轻的摆手道:“这种事有必要自辩吗?别人爱信不信,所谓清者自清,呵呵……李道长,这符咒是你画的?”
李奉常憨厚一笑:“当然是秦道友画的,贫道不会画符,早就说过了嘛。”
秦寿阴恻恻的发出怪笑声。
秦行之冷冷看向二柱子:“二柱子兄弟,咱们混江湖最讲究个面子,你怀疑贫道的实力,就是侮辱我的人格。这样吧,毕竟认识一场,为了解除你的怀疑,我现在就用法术把你变成头毛驴,这辈子都被人骑,可好?”
当然不好!
你他么不是爱信不信、清者自清吗?一转眼就改口风,这么热情的要解除我的怀疑……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吧?
二柱子害怕了。
如果李奉常没本领,符就是小道士画的,那他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如果李奉常有本领,他又不是秦行之的老爹,凭什么说假话替他遮掩?退一步讲,就算李奉常猪油蒙心就喜欢自降身份帮秦行之,那自己得罪了秦行之也一样倒霉。
好吧,二柱子承认,自己似乎要跪。
二柱子是个粗人,打架从来不知道害怕,也不怎么怕死,但他也有大齐朝百姓共有的弱点,那就是害怕虚无缥缈的神仙妖怪。
试想假如秦行之不是吓唬人,真把他变成毛驴,那可比死惨多了!
“这个……哎呀,忽然脑袋好晕,不行了,得去睡一觉!”二柱子双眼往上一翻,作头晕目眩状,踉踉跄跄就往院子外面跑。
秦寿大怒:“给道爷回来!你装病也就算了,还他么抄袭道爷们的手段,有意思吗?”
秦行之不为己甚,冲师父摆手:“师父,咱不跟他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不遭人妒是庸才,再说了,熊六梅虽然厉害,道爷还真不舍得让她打生打死,真遇到危险,二柱子好歹是个合格的肉盾。
这边熊六梅疑心顿去,将御风符收入袖中,不容分说,拉着沈怜儿就走:“怜儿妹妹,你给我做个荷包,能挂在脖子上的那种……”
李春娘见熊六梅走了,当然不肯留下,自动转换跟随模式,坠在熊六梅和沈怜儿身后。
秦行之看向李奉常。
这中年道士绝对是个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