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瞪了孙蒙一眼。
死胖子添什么乱?斗法,道爷如今还真不怕,先不说背后有李奉常这个法力源泉,作为符箓店员工,拿一成分红的股东,有人找茬,道爷让李道长出手,他好意思拒绝?
问题是,道爷得做生意啊。
斗法什么的,伤了顾客怎么办?
就算伤不着顾客,它也耽误时间呐。道爷分分钟几百万的成功人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时间就是银子!
“道士,可知你正在犯罪?!”
秦行之盘算清楚,脸上顿时正义之色爆棚:“还别不服。你自己看看,店里店外这么多百姓,就因为你找事全都得等着,你于心何忍?就说这位大叔……”
秦行之一指某人:“他为了买一道请雨符,已经排三天队了。你知道他为何非要买请雨符吗?
不是钱多无聊(小皇帝闻言略有些心虚)。今年京城少雨,城外旱情已现,他是买符救命呐!你在我店里胡闹,耽误了他请雨浇地,这不是犯罪是什么?”
被点名的那人眼圈一红,冲秦行之连连拱手。
老子伺候地主老财容易吗?今天再买不到请雨符,回去一顿打怕是跑不掉。
请雨符虽好,可惜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这么说吧,因为价格连续猛涨,原先那些普通百姓早就不敢买了。例如书生的娘子,全部嫁妆加起来,如今都买不起一道美颜符。
好吧,小道士从来就没有做穷人救世主的自觉。
宋朗云心说,他救不救命的,跟道爷有何关系?观中田地有农人租种,我们只管收租子,道爷每月有份子钱,管他旱还是涝呢。
“少废话,贫道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眼睁睁看你侮辱道家至宝!”宋朗云决然道,“要么你就此关门,并登门向各位道长请罪。要么,你和贫道斗一场法,让我心服口服。”
秦行之笑了:“斗法?前段时间道爷在杳然观大展神威,看来你不知道吧?”
“贫道在场,但贫道维护道门威严毫无畏惧!”
说实话,当时斗法虽然貌似大和尚最后认输,还真不能算秦行之胜了。小道士开头结束两次被打翻在地,这能算胜利?
只能说大和尚好糊弄,不知又想多了什么。
宋朗云就是这个观点,否则他也不敢贸然出头,跑到符箓店来。
当然,大义凛然谁不会?宋朗云不直说我不信你有多厉害,而是和秦行之一样,先要在道义上找个立足点。
“得了吧,道爷不跟你斗。”秦行之摇头。
“你害怕了?”
“当然不是,修道之人当街斗法算什么?太没教养,很让人看不起的。”
李奉常暗中腹诽,当初也不知是谁,在大街上拉着贫道非要切磋,被烤成昆仑奴的……
孙蒙急了,大叫:“小道士,你就和他斗一斗能怎么地?不白斗,你要是胜了,我帮你找皇上要副墨宝,就写‘御封吃俺一棒’,听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看谁还敢找茬……”
咦,看热闹的顾客们大吃一惊,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口气也忒大了,皇帝的墨宝张口就来?
秦行之继续摇头:“道爷担心伤及无辜。”
顾客们顿时纷纷大叫:“小道士你就跟他斗吧,咱们不怕溅一身血!”
秦行之气急:“你们……各位,不带这么怂恿人的。斗法如此暴力的事,和贫道的理念冲突。”
宋朗云冷哼一声:“不敢斗法,就把店关了!”
这话一出,秦行之还没怎么地,顾客们先不愿意了。
“那道士你胡说什么,就算小道士斗法比不过你,你凭什么让人关店?岂有此理!”
“就是,依我看你是个恶道士。”
“官府都没你霸道!”
“小道士别怕,他敢乱来,我们帮你。我家大人乃礼部侍郎,让我家大人收了他的度牒,变成个野道士!”
“老子回去就建议我家员外,再不去他家道观上香!”
宋朗云心中吃惊,怎么跟捅马蜂窝一样?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可见符箓店的影响,发展得有多迅速。这还了得,以后让天下僧道怎么混?不行,越是这样,越必须打压下去。
秦行之冲众人打稽首:“多谢各位仗义执言,贫道真是太感动了,我大齐朝的百姓果然最有正义感!不过,各位有句话,贫道却不敢苟同——贫道斗法会输给他?不是贫道自吹自擂,他这样的,我一个打十个,都不带喘粗气的。”
众人大笑:“那你跟他斗哇!”
“还是不成。”
“小道士,你这就太矫情了,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讲什么不喜欢暴力。”
“贫道不是这个意思。”秦行之解释,“你们都听他说了,如果贫道输了,就该关店请罪。那么请问,他说过他输了该如何吗?没有!这世上任何事都讲究个有来有往,没好处的事谁干?反正我是不会干的。”
众人一听,对呀,就拿大家最喜欢的关扑来说,彩头肯定双方都得出,没听说过只有一家出彩头的。
“那道士,你怎么说?”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