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妖怪!”
“不得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人谁见过妖怪,妖怪会任凭你们扛着进宫?”
“母后既然听说了这件事,难道就没人告诉你,当时李道长也跟着。您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总该相信李道长吧?”
刘太后看向李奉常。
李奉常苦笑一声,起身道:“贫道确实在场。说起那汉子,其实只是个打家劫舍的匪徒。您也知道,陛下平时喜欢……那个,行侠仗义。本来当街抓住匪徒应该送去杭州府,可陛下非要亲自审问,因此……”
孙蒙急了,万万没想到啊,道貌岸然的李道长,撒起谎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撒谎也就罢了,你拿朕说事儿几个意思?我好歹一皇帝,亲自审问匪徒没什么,还带进宫审问,我丢不丢份?
刚要分辩,耳边传来李奉常的声音:“无知是福,想必陛下也不愿太后担忧吧?”
孙蒙一怔,看看李奉常,又看看太后等人,发现似乎只有自己听到刚才的话,顿时就呆住了。
太后担忧什么的,孙蒙还真不在乎,李奉常太高看他了。这小皇帝一辈子养尊处优,又是老皇帝的独子,没人跟他争皇位,硬生生被娇惯成一个长不大的性子。
没心没肺的性格,基因遗传固然是主要原因,后天条件也是不可忽视的。
孙蒙发呆,是因为李奉常这类似“传音入密”的神奇道法。
“会法术就是牛,不张嘴就能说话,太让人羡慕妒忌恨了!”孙蒙想道。
刘太后叹息:“李道长这么说,那就肯定没错了。”
秦行之暗中撇嘴,你未免太信任崂山道长了,殊不知李奉常这种貌似忠厚的,他也会骗人。
刘太后满脸忧愁:“先帝还在时,陛下就一向顽劣。哀家本以为他年纪还小,登基后就好了,谁知……唉,如今眼看大婚在即,陛下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哀家真不知以后如何有脸去见先帝。”
秦行之暗笑,胖子那是隔代遗传,没治的。
李奉常摇头:“陛下本性纯良,太后无需过于担心。另外,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便主要靠士大夫治理天下,需要皇帝处理的政务不多。历代以来,也不是没出现过比较懒散的皇帝,还不是一向国泰民安?”
当面评判一国之君,乃至历代皇帝,也就是崂山道长有这个资格了。
饶是如此,李奉常也没敢直说,象孙蒙这样的奇葩,您孙氏皇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不说,刘太后也懂。
孙蒙很郁闷,被人点评,无论好坏话都不舒服,可这俩人,一个是自己的母后,另一个是崂山道长,都是他治不了的存在。
“母后,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小道士先走了。”孙蒙起了撤退之意,“公务繁忙,朕还得处理国家大事呢。”
刘太后摆摆手:“陛下忙去吧。”
孙蒙招呼一声小道士,两人站起来掉头就跑了。
刘太后目送小皇帝离去,苦笑道:“李道长您看看,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哪有半点皇帝的威严!哀家是真担心呐,你说他这性子,朝堂之上如何能服众?”
李奉常正色道:“太后此言差矣,皇帝乃真龙天子,他的身份就代表了无上权威,何须靠威严服众?不瞒太后,贫道入京后也曾担忧过,但却发现陛下超宗越祖的命格越发明显,贫道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比较自信的。”
有句话李奉常没说,他偷偷卜算过,皇帝的命格,似乎和小道士息息相关。两人交往越多,孙蒙的气运就越旺盛。
这肯定不能告诉刘太后。
否则以刘太后对自己的信任程度,说不定会如何优待小道士呢。
以小道士的品性,估计才不管原因是什么,越优待他越高兴。可李奉常明白那并非好事,无论对小道士,还是对皇帝都是如此。他认为,任其自然才是正道。
再说了,和李奉常不信小道士是未来之人道理一致,未来还没发生,谁敢保证自己的卜算一定就是正确的?命运固然存在,可如果它是不可改变,也就没有“逆天改命”的说法了。
你跟古人说时间可逆,他根本理解不了。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佛门就有说法,在佛祖眼里,并没有过去未来之分,显然佛祖他老人家已经看透了时间的本质。
神仙也不见得不懂时间的本质。
甚至到了道祖佛祖的境界,逆转时间都是有可能的,只不过神仙的世界虚无缥缈,凡人接触不到罢了。
不说别的,前辈留下的典籍,连地球是圆的都故意隐瞒,可见他们毫无普及真相的兴趣。
李奉常很牛,可惜离飞升成仙还差了很远,关于时间,他的认知还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