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我大理地处偏远,国内人丁稀少,日子不好过啊。当年大齐太祖皇帝征战天下,大理人也是出过力的,我们也一直尊大齐为宗主国。可这些年来,大齐对高丽优容有加,双方贸易多有优惠,对大理可就……”
秦行之点头:“这确实不公平,贫道有机会一定和陛下说说。”
“多谢小道长!”段誉大喜。
秦行之沉吟了一下,问:“听说你们大理普遍信佛?”
“确实如此,大理崇尚佛教。”
“我还听说,你们皇帝退休后不在家享福,也去庙里做和尚?”
“退休……小王懂了。我们段氏得大理全国子民供养,深感福泽不足,历代国王时常夜不能寐,传位后剃度出家,也是为求佛祖赐福大理百姓。”
秦行之撇嘴:“佛祖连王子都不屑当,才懒得管你们大理百姓呢……嗯,贫道的意思是,信佛不好,不如信道吧,道祖他老人家比较爱管闲事。”
段誉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应小道士。
“有困难?”秦行之问。
段誉苦笑:“大理规矩如此,不好随便改。”
“贫道只是随便一提,不好改就算了,段兄无需放在心上。规矩这种东西,贫道还是很在乎的。”
段誉诧异的看了眼秦行之,心说这话听起来颇有些深意啊。大齐优待高丽,说起来那也是规矩。和契丹接壤的高丽,实际充当了吸引契丹注意、分担大齐压力的角色,否则大齐官员又不傻,凭什么在贸易上多有优待,时不时还赐粮赐钱?
小道士看着毫无城府,难道本质并非如此?
段誉比乌鸦嘴还厉害,刚想到契丹,契丹人就来了。
一群穿袍子戴毡帽的契丹汉子,忽然自远处气势汹汹的蜂拥而至。
段誉的随从自然不能让契丹人冲撞了王子殿下,硬着头皮上前阻拦,被契丹人一顿胖揍,打得哭爹喊娘。
小道士看傻了眼。
随从其实也是护卫,身上都有武器的,可刀都没来得及抽出来,就被人揍趴下了,大理人的战斗力,未免也太低了。当然,这话也能反过来说,也许是因为契丹人战斗力太强。
段誉脸色铁青,两腿微微颤抖,指着嚣张的契丹人说不出话。
愤怒有,更多的是害怕。
契丹人分出一部分人手看住段誉的随从,另一部分人簇拥着国师弟子杀入圣围了过来。这些人全都恶狠狠的盯着秦行之,对段誉看都不看,显然目标并非段誉。
小道士觉得有些不妙,上次和契丹人闹,有胖子的侍卫做倚仗,这次只有熊六梅和二柱子。本来小道士对熊六梅很有信心,可看了刚才一边倒的打斗,不会武功的小道士就没那么确定了。
“呵呵,原来是老杀啊。”秦行之甩开段誉,朝杀入圣笑,“你看你们,话都不说就动手揍人,是不是稍微过分了点?”
杀入圣面无表情:“敢挡我的路,算他们倒霉。”
“好吧,你牛。好家伙,这一大群人气势倒是挺足的,这是出来逛街?老杀你搞错了,逛街得去外城,那里热闹。”
“我是来找你的。”
“咦,我们不熟吧,找我干嘛?难道契丹人也打算送我点土特产?那多不好意思……”
“上次我说过,我最恨道士。”
“知道,上次比狠我都认输了啊。”
“其实,我更恨会法术的道士。今日朝会,我契丹使节被大齐皇帝侮辱,廷杖也就罢了,居然动用了符咒,我杀入圣身为恨天宫的人,此事绝不能忍。”
“我擦,道士不会法术,那是江湖骗子!”秦行之毫无自己其实就是江湖骗子的自觉,大义凛然的叫道,“再说了,你怎么确定,皇帝的符咒是我给他的,崂山道长就在京城,难道就不能是他?”
杀入圣冷笑:“崂山道长会搞出挖坑符?”
秦行之哑口无言。
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崂山道长固然不会和自己一样乱搞符咒,可他比自己名气大多了,你杀入圣恨会法术的道士,怎么不去找他?其实还是看道爷好欺负。
“道爷懒得分辩,你想做什么?”
秦行之就不信,杀入圣敢在京城杀人。
杀入圣一抬手,把上衣扒掉。
“又比狠?”
杀入圣根本不解释,抽出尖刀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下去。这情景似曾相识,秦行之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只是比狠,道爷没必要害怕,立马认输就是了嘛。
吼——
契丹人陡然发出一片震天狂叫。
段誉一屁股坐在地上,狂叫声中充满杀伐之气,哪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能承受的。
秦行之也大吃一惊。
再看契丹人,一个个眼珠通红,脸上充满暴戾。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仿佛他们身上的肌肉也忽然扩大了一圈,皮袍都被撑得鼓胀起来。
杀入圣一指秦行之,喝道:“杀了他!”
契丹人抽出兵器,疯狗般一拥而上,连看守段誉随从的契丹人都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