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宫的伤药果然有奇效,耶律宗全很快就不再感到疼痛。至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这得看看守弟子的接骨手法有多高明。
晚上吃完饭,四人又开始闲扯。
狱中生活十分单调无聊——这不仅指秦行之三个囚犯,也包括看守弟子,也只能闲扯解闷了。
“陛下,想没想过越狱?”秦行之问耶律宗全。
看守弟子乐呵呵的坐在栅栏外面,丝毫不觉得当着他这个看守说越狱,有什么不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聊类似的话题了,反正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别说以牢房的坚固程度,他们根本跑不出去,就是跑了也没用,恨天宫到处都是高手。再退一步,真走了狗屎运跑下山,一样也能被抓回来。
耶律宗全摇头:“跑不了。”
“那可不一定。”秦行之冲看守弟子努努嘴,“我们先把他拿下,用绳子捆住了,嘴里塞上破布。然后用他的钥匙打开牢门,一路潜行下山……”
看守弟子不悦:“捆我可以,干嘛塞上破布?”
“为你好,怕你喊破喉咙。”
耶律宗全摆摆手:“这话题没劲,换一个。”
秦行之表示不服:“对囚犯来说,还有什么比探讨越狱更有劲的?”
“那好,请问就算侥幸逃下山,接下来怎么办?恨天宫长老的厉害你也见识过了,灭绝更强,我们能躲到什么地方?”
秦行之笑了:“这就是为何贫道又提起这个话题的原因了。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灭绝和长老那么牛逼,为什么到现在从来没对大齐军出手?”
耶律宗全连忙给秦行之使眼色。
他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和秦行之差不多,他也觉得可能恨天宫人脑子不好使,没想到直接斩杀领兵将军。但这种猜测绝对不能说,即便灭绝不偷听,边上还有个恨天宫弟子呢。
秦行之浑然未觉,继续道:“本来我还不能确定,今天灭绝来找陛下传旨,贫道断定,他绝对有不能出手的苦衷,否则不至于如此急切需要契丹兵马。”
看守弟子不同意了:“就不能是宫主不屑出手?”
“这话你自己信吗?”秦行之不以为然。
“反正宫主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杀入圣师兄和宫主,是恨天宫最睿智的两个人。”
秦行之不理他,对耶律宗全道:“不管什么原因,灭绝不对大齐军出手,这是事实。既然如此,我们逃进大齐军营,岂不是就安全了?”
耶律宗全没好气的呸了一口:“少忽悠朕。且不说是不是真安全,朕身为契丹皇帝,跑进大齐军营,这正应了汉人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肉包子打狗!”
“怎么就是肉包子打狗了?您充其量也就是个菜包,而大齐人吃惯了美味佳肴,对包子兴趣真没你想象得大。再说了,做皇帝就真那么有意思?不是贫道批评你,你这是典型的看不开名利。”
“嗤,为十万两黄金滞留契丹,最后变成阶下囚的人,哪来的勇气说朕看不开名利?”
秦行之顿时哑口无言。
阿朵儿打圆场:“父皇,女儿相信闻道绝不是贪财之人……不过,躲进大齐军营确实不妥,大齐人没有义务保护父皇。”
耶律宗全翻翻眼皮,心说你凭什么相信他不贪财?就因为他有才学?啊呸,文化人贪起来更可怕。
当然,耶律宗全并不反感秦行之贪财。这么说吧,万一阿朵儿真嫁给秦行之,你说耶律宗全是喜欢一个品性高洁以清贫为乐的女婿,还是喜欢一个能赚钱让阿朵儿享受的女婿?
秦行之笑道:“这更简单了,大齐军没义务保护陛下,可他们有义务保护我这个侍读啊。”
“你的意思是,朕这个皇帝还得沾你的光?”
“贫道不介意您沾光。”
“你……朕介意!”
“嘿,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成熟点。听说过韩信受胯下之辱吗?为了成功逃走,继续做你的契丹皇帝,沾贫道点光又怎么了?再说了,沾我的光也不算侮辱你,我是上古大派鸿蒙派掌门,祖上出过神仙滴。”
看守弟子拼命忍着笑。
这两人太有趣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愣是正儿八经的开始讨论谁沾谁光的问题。两位,你们先搞清楚能否逃得掉行吗?
耶律宗全一撇嘴:“吹牛谁不会?还祖上出过神仙,也没见有神仙来救你。”
秦行之一滞,讪讪道:“祖师爷他们忙嘛……”
“所以根本没什么飞升的神仙。”
“当然有!”
“那你喊下来一个让朕瞅瞅。”
“神仙下凡吓死你!”
“朕没那么胆小……啊——”
耶律宗全忽然惊呼一声,从地上蹦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