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贫道的?”
秦行之指着地上的羊皮口袋问。
口袋足有两人高、三人宽,耶律宗全好魁梧的一副身板,扛着进门的时候,愣是看不见他的人。此时袋口已经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耶律宗全点头:“这是你牧场先前的收益……朕去了趟契丹都城,皇帝哭着喊着,非要让朕把银子带给你。说是上次买去你的牧场,忘了把收益结算给你,他心中十分不安。但契丹和大齐相距太远,所以……”
“太上皇,贫道不傻,真的。”秦行之摆手,“你说这是你替我要的,贫道信。可你说这是你儿子主动送的,抱歉,我真没法相信。”
“这话说的,若不是隆哥儿求朕,我会费事巴力的从契丹把它运来?这家伙,扛着它根本飞不起来,朕可是一路蹦回京城的。”
“这不符合耶律隆哥的角色定位啊……”
“臭小子,你不要,朕自己留下了?”
“别!”秦行之嘿嘿笑,“虽然贫道视金钱如粪土,但我是道士,得尊敬财神爷他老人家嘛。所以,银子这种东西,我不缺,我也来者不拒。”
老道笑嘻嘻的凑上来,扛起口袋就钻进了洞府。
“见钱眼开的老道……”
耶律宗全嘟囔了一句,试探着问:“小道士,你说朕如果重新回去做皇帝……”
“啊?”秦行之吃了一惊,“您回一趟契丹,这是触景生情,回忆起当初的叱咤风云,春心萌动了?这可不行,贫道说过,做高人就不能当皇帝,你自己也发过誓的。”
耶律宗全比秦行之更明白誓言的可怕。
事实上,秦行之毫无修为,对发誓没什么直观感觉,他不轻易打破誓言,那是因为他知道世上有神仙和天道,纯粹是逻辑分析后做出的理性选择。
耶律宗全这些金丹高人,尽管心境落后,可金丹毕竟不是假的,冥冥中总能感应到一丝誓言的约束力。
“朕只是随口一提,没打算破誓。”耶律宗全悻悻道。
不能做皇帝,甚至连干涉契丹政事都有诸多顾忌,耶律宗全也只能任凭儿子胡闹了。
他有时候觉得很不公平:小道士造飞船、造高人、做官、发财,按说任何一项都应该是天道不允许的。结果人家折腾起来理直气壮,天道愣是装看不见。
这就是耶律宗全误会了,其实小道士之所以理直气壮,还是因为没修为,感应不到天道的警告。
当然,耶律宗全也明白,如果小道士真的碍于天道限制而不敢乱来,怕是他永远没机会做金丹高人。因此,天道不公平固然让人不服气,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耶律宗全才能多活几百年,还能飞天逍遥。
耶律宗全想有技巧的把契丹的变化告诉秦行之,但是考虑了一下,认为目前并不合适。
虽然他讨来银子,是为了替儿子先在小道士这里留一份情谊,但他对小道士的节操没信心。
除非……
耶律宗全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看着秦行之:“小道士,你和阿朵儿的进展如何了?”
秦行之苦笑:“您那闺女太磨叽了,死活不肯表态啊。”
“小道士,这种事你作为男人,应该主动出击,哪能等她表态?想当年朕看上哪个女人,管她愿不愿意,都是抢过来直接进洞房……”
“咦,您不是说,契丹没外界传说的什么父死子继那种野蛮人陋习吗?”
“父死子继确实没有。抢女人,这个可以有。”
小道士摸着下巴:“您的意思,是鼓励贫道对您闺女采取霸王硬上弓,你乐见其成?”
“呸,当然不是!朕是说,你应该主动对她说,你想娶她。”
秦行之乐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跟您说吧,贫道一开始确实打算让阿朵儿主动开口,可就我这种性子,您觉得我能做到么?所以,我早就说了。”
“然后呢?”
“要不我会说闺女磨叽,当然是不愿意了。”
耶律宗全迷惑:“阿朵儿为了你放弃契丹,跟你一起来大齐,按说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那贫道就不懂了。反正我一提,她就跟我打岔,还说什么成亲只是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能在一起,每天朝夕相处……我都怀疑,她也是穿越来的了。”
“穿越?”
“很难解释的。太上皇既然如此心焦,要不您帮贫道去劝劝阿朵儿?”
“你哪只眼看见朕心焦了?作为父亲,难道我会上赶着把女儿嫁给你,不可理喻!”
耶律宗全狠狠瞪了秦行之一眼,甩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