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淡淡地道:“不过一千人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夜莺说道:“来的哪怕只是一个人,那也代表着西境王狄亚罗,我……没人不怕狄亚罗。”
夏雷其实理解她的感受。一日六餐,每一餐都要食几百鲜活生灵,更有死神的恐怖头衔。这样的存在,谁不怕?但最让她担忧的却还是狄亚罗的王室核心成员的身份,在这个身份下违背狄亚罗的意愿那就等于是与黑日帝国的王室作对,与整个黑日帝国为敌!她一个小小的边陲小城的城主,如何能扛起如此之大的压力?
“不用怕,有我。”夏雷这样安慰她。
夜莺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安慰显然不能缓解她此刻的紧张与恐惧。
轰隆隆……
震耳的蹄声越来越近,峡谷里卷起了一片浓浓的尘土。浓尘之下,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过来,那气势挡者披靡!
黑色的末日旗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那面旗帜代表的就是死亡和恐惧。灰烬城这边虽然有一万人,占据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可就气势而言他们却是被彻底碾压的一方。此刻,很多灰烬城的将士的握着武器的手都在抖!
嘶咻咻——
一片鬼马嘶叫,黑色的闪电在距离矿场百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执骑的骑士带着十几个骑兵策马行来,人还没到,声音便道了,“所有人放下武器,不然将以冒犯王权论处,全族处死!”
拿着武器就是冒犯王权,全族都会被处死,这是何等的霸道!
一些胆子小的灰烬城将士放下了武器,然后更多的人放下了武器。挑衅王权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勇气。
夜莺想要喝止,可是没等她出声夏雷就凑到了她的耳边,“不着急,看看这些家伙想干什么。”
夜莺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谁是夜莺?” 执骑的骑士吼道。
夜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夏雷轻轻的握了一下夜莺的手,“去吧,不要害怕,有我。”
夜莺看了夏雷一眼,似乎是从他的身上找到了勇气,夏雷松开她的手的时候她走了出去,“我就是灰烬城的城主夜莺。”
执骑的骑士冷哼了一声,“灰烬城的城主?西境的城主须得西境王任免,我可不记得西境王什么时候任命过你为灰烬城的城主,你算什么城主?”
夜莺说道:“根据帝国的法典,城主死后,城主的妻子和儿子是有资格继承城主的爵位和城主之位的。我是孤夜城主的妻子,他砸临终前已经将他的爵位和城主之位授予我了,所以我就是灰烬城的城主,夜莺伯爵。”
“哈哈哈……” 执骑的骑士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的味道。
“你笑什么?”
“我笑你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想着做城主!继承孤夜的爵位!” 执骑的骑士冷声说道:“你杀了熔岩城的血月公子,抢占属于西境王的血晶矿,无论是那一桩罪都是死罪!”
夜莺抗辩道:“我没罪!这里本来就是灰烬城的土地!”
执骑的骑士冷哼了一声,“哼!你有没有罪得西境王说了算!我现在宣布西境王的裁决,夜莺杀害贵族,抢占王产,立刻处死!凡事参与矿之战的人,押送冥都为奴!”
这个裁决一宣布,灰烬城一万将士顿时面色死灰。押送冥都为奴,那不就意味着成为狄亚罗的食物吗?这个裁决比现在就杀了他们更可怕!
而且并不只是这里的一万灰烬城将士,是所有参与夺矿之战的将士,也就是返回灰烬城的那十九万将士也是一样的下场。那可是整个灰烬城的军事力量啊,大半个灰烬城的家庭都会因为这个裁决而失去儿子和丈夫!
愤怒的情绪在灰烬城将士之中蔓延,一些放下武器的将士也将放在地上的武器拣了起来。
“怎么?你们不服西境王的裁决吗?想反抗?” 执骑的骑士冷笑道:“反抗,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得告诉你们那个后果。一旦你们敢拿起武器反抗,你们的家人都会被处死,灰烬城也将比夷为平地!”
没人敢反抗。
一个人死与全家人死,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西境之人对西境王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这也是这一支骑兵队伍敢直闯这里宣布这种裁决的底气。谁敢防抗死神狄亚罗?没有!
“将她拿下,砍下头颅!” 执骑的骑士吼道。
两个骑兵翻身下马,大步向夜莺走去。
摆在夜莺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裁决,让灰烬城免于屠城的厄运。一个是反抗,拼一个鱼死网破。可她却做出了第三个选择,就在两个凶神恶煞的骑兵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着夏雷,轻声说道:“帮帮我。”
夏雷点了一下头,声音温和,“到我身后来吧。”
“嗯。”夜莺轻轻地应了一声,她往夏雷走去,夏雷往她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又同时停下了脚步。夜莺站在夏雷的身后,夏雷面对着那个飞扬跋扈的执骑的骑士,还有来自冥都的一千骑兵。
两个准备抓住夜莺并砍下她的头的骑兵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看了执骑的骑士的一眼。
执骑的骑士并没有新的指令,他的视线落在了夏雷的身上,“你就是那个龙?”
夏雷说道:“我就是龙,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从此以后这里不是西境的领土,这里独立了。那么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幽灵国的领土,我作为国王,我给你们一个善意的提醒,你们这种行为是军事入侵,我可以处死你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来自冥都的骑兵,还是灰烬城的将士。
灰烬城独立?
这里是幽灵国的领土?
竟然有人敢这样挑衅西境王的王权和威严!
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胆狂妄之人。
可是现在出现了,他就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