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觉得韩雨祁不是一个坏人,他只不过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才会做出了那么多坏事,可上天却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最后的结果他居然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走到人生的尽头,而那些比他更加恶毒的人却还好端端的活在了这个世界上,享受着极为奢侈的生活。
宁采儿不由的觉得命运不公,他们不过都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为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在自相残杀。
“别哭了,我现在挺好的,我弟弟的钱虽然赚的不多,但还不至于连我的病都医治不了,他认识那么多的金主,想让他们捐点钱出来不过是一件小事。”
韩雨祁轻声安慰着宁采儿,他不去治病不是因为钱,而是他已经看透了生死,与其那么痛苦的在各种药物之中存活上几年,不如像他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活上几个月,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更有质量。
“采儿,这或许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我不想看着你哭着离开这里。”韩雨祁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宁采儿的肩头,他的手臂逐渐滑落下来逐渐揽住了她的腰肢,“我知道豪门这条路很不容易走,就算你做得再好,可能这辈子也会因为出身这两个字被一再压制,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始终是轻贱的,就算是生命都不值得一提。”
韩雨祁很明白宁采儿现在的心情,欧阳家现在出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像一盆脏水一样泼到她的身上,尽管这些事可能从一开始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韩雨祁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宁采儿来说都是能够触碰到她内心的话语,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连她的父母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居然在韩雨祁的身上找到了共鸣,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我只是觉得太累了,我很想一直坚持下去,但实在是太累了,雨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做成什么样才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宁采儿有些病急乱投医,她虽然对夏婉茹和欧阳孤的态度一再的包容,可这并不能让她在这段关系中找到一个自己合适的位置,她觉得她的退让不过是一种妥协,可这种妥协根本就没有底线,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蜷缩在角落之中避无可避,那些让她恐惧的根源也没有办法从她的生活中离开。
“不管是你做到什么样子也无法得到那些豪门的认可,即使他们有一天沦落到什么都不是要到在街上讨饭的地步,他们依然会保持着自己豪门的高傲,这是我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可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韩雨祁的话彻底打破了宁采儿希望,他说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给欧阳家生一个孙子,等到她的孩子娶了一个豪门小姐再生了孩子,她这个非豪门的血统才能在众人的口中消失,让她的后代也能和其他的豪门一样过上风光的生活,并且挺胸抬头的站在别人的面前。
因为在那么多年之后,认识宁采儿并且知道她家境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会再有人记得当年的事情,其他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
“真的就不可以有别的方法了吗,如果我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豪门,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和他们比肩,更何况欧阳家现在根本不比以前,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能和他们平起平坐。”
宁采儿想到宁安诚和苏丽丽在夏婉茹面前的卑躬屈膝就难免替他们感到委屈,他们明明有着一样的辈分,可为什么看上去却像主人和仆人。她在埋怨自己父母挺不起腰杆的同时也不由的埋怨起这个豪门的制度,它活生生的把人分为几类,而不看每个人的个体差异。
“规矩是几千年来形成了,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与其用那么大的力气和它抗争不如跟随它的规律,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你就不会再觉得那么痛苦了。”
韩雨祁坦言自己喜欢白莜雅,很大的一部分就是源自白莜雅的血统,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和他一样经历处于灰色地带的尴尬,所以想要给他找一个正统豪门出身的母亲,而秦朗也是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摆脱自己的阶层,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根本就是在飞蛾扑火,挣扎的越厉害陷入的越深,直到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可我不想这样。”宁采儿站在窗前拼命的摇头,她似乎忘记了韩雨祁是一个病人,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心理医生,他的心态也许是一个快死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无欲无求,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根本不值得愤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除非欧阳孤和夏婉茹死了,不然的话你遇到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改变。”韩雨祁长叹了一声,他放开了宁采儿的腰肢,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宁采儿感到可怕,她从来没想过让欧阳孤和夏婉茹去死,不管他们对她的态度再差,他们始终都是欧阳绝的父母,如果他们出事,对欧阳绝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