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不敢置信的捂着脸,这些年安婳从未对她动过手,就连换嫁的时候也没有,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立刻大叫:“你打我!”
安婳看着她,声音缓慢,咬字清晰,“安瑶你这个人真的蠢钝如猪,但我这个人护短,所以我总想让你变聪明,不要丢我安家的脸,可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安婳又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她的手心微微发麻,安瑶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安瑶尖叫一声,朝屋外大喊:“来人啊!禹王妃要杀人灭口了!丧尽天良的禹王妃要杀人灭口啦!大家快进来看看!”
景韵帝手里拿着奏折,本就看得心不在焉,听到偏殿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禁皱眉,沉着声音问:“怎么回事儿?”
沈公公立刻出去看了看,然后回来低头答道:“好像是禹王妃在掌掴安二小姐。”
“打的好!这个女人实在是讨厌。”景韵帝放下奏折,喝一口茶,吩咐道:“让人把门关紧了,别让她跑出来。”
沈公公向来手脚麻利,得了命令,立刻遵旨去办。
偏殿的门被牢牢关上,屋里只有祁禹、安婳、和安瑶三个人,无论安瑶怎么尖叫拍打殿门,外面都没有反应。
安婳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是我替爹打你的,他老人家远在边关,就由我这个长姐管教你!”
安瑶两眼冒火,像疯了一样朝安婳扑了过来,祁禹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条腿来,安瑶顿时绊倒在地,发髻散乱,头上的发钗掉落了下来,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你们联手欺负我!杀人啦!禹王和王妃联手杀人啦!”
“就是欺负你。”安婳微笑,一步一步走过去,又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瞒着我换嫁。”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胆敢背着我勾引你姐夫。”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剪断我的秋千。”
“最后的一巴掌,安瑶,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偏殿内全是啪啪的巴掌声,最后一巴掌响的尤其大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安婳蹲在安瑶的面前,看她捂着赤红的脸颊瑟瑟发抖的模样,忽然想起以前。
安将军和朱香蓉发生关系后,朱香蓉就躲了起来,再出现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要生了,安将军和卫卿凝震惊无比,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孩子,安瑶出生后,卫卿凝便劝安将军纳了朱香蓉,但卫卿凝心里终究难以接受,吃的用的依旧待朱香蓉如初,但却搬去了离朱香蓉极远的屋子住,一般情况下从不见她,安将军不喜朱香蓉,所以他在家的时候从不去朱香蓉房里,把她当做了安瑶的奶娘一样,那段时间是朱香蓉最受冷落的时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将军在家时,安瑶开始总是生病,安将军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望,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她一岁多的时候,卫卿凝一次有急事去了朱香蓉的院子里,才发现安瑶正被浸泡在冷水里冻得脸色发青,原来朱香蓉一直利用这个方法令安瑶生病,好让安将军到她的房里。
卫卿凝是个心软的,当即看不过去,将朱香蓉训斥了一顿,然后把安瑶抱了回去,安瑶躺在床上,脸颊烧的通红,就像她现在的双颊一样红,那个时候她很小,却知道感恩,卫卿凝救了她,她就躺在床上对卫卿凝笑。
卫卿凝便站在床边牵着安婳,柔声道:“婳婳,你看,瑶瑶对我们笑呢。”
从那天起,安婳这句‘瑶瑶’一叫就叫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不必再叫下去了。
安婳缓慢的站起身,最后看了安瑶一眼。
这时偏殿的门打开,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
沈公公走进殿内,只当没看到安瑶狼狈的模样,躬着身子低声道:“王爷、王妃,大理寺前来复命了,陛下请大家移到朝思殿。”
祁禹走过去牵起安婳红了的手心轻轻亲了一下,然后牵在手里,和安婳一起走了出去。
第104章
朝思殿内, 墨亦池站于殿上, 他身后站着几个百姓和如云楼的伙计,冬桃和冬梨也全都在列。
冬桃一看到安婳便急得红了眼,她听到安婳被安瑶如此冤枉,气愤难当, 听说能入宫作证,自是求之不得, 立刻便跟着墨亦池进了宫。
冬梨也红着眼看了安婳一眼, 然后低下了头。
景韵帝先是看了看脸颊红肿的安瑶,然后才看着墨亦池, 沉声道:“开始吧。”
“是。”墨亦池拱手。
他看着安婳露出踌躇之色, 似是有些难于张口。
安婳笑了笑, “墨大人想问什么便问, 本宫相信清者自清, 必定如实以告。”
墨亦池微微抿唇,点了点头,指着大殿上的几个男子开口道:“王妃,这可是如云楼的人?”
安婳一一看去, 然后道:“是, 他们全都在如云楼做工的。”
墨亦池转头看向那几名男子,然后问道:“你们前日可有看到王妃亲手制作了桂花红豆糕?”
那几名男子为难的看了安婳一眼,安婳是他们的老板, 他们不想指证自己的老板, 可是在景韵帝面前, 他们不敢隐瞒,只得如实说道:“是,小的们那日亲眼看到王妃在如云楼的后厨,亲手制作了桂花红豆糕。”
墨亦池又指着安瑶问:“这位夫人可曾帮忙?动过那些桂花红豆糕?”
大家看了看安瑶,自是认得这是安婳的妹妹,全都摇了摇头道:“并未帮忙。”
安瑶那日站在一边看着,制作的过程中一点也没碰过。
墨亦池点了点头,又对殿上的几名妇人道:“你们看到过什么,如实说来。”
那几名妇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其中就包括发现恣柔尸体的王婆子。
王婆子道:“那日民妇听到声音,推开门就看到恣柔娘子神情激动的抱着禹王爷,然后王妃娘娘边就坐着马车追了过来,王爷看到王妃,立刻就推开了恣柔娘子,恣柔娘子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喊,哭诉她怀了王爷的骨肉,却被王爷和王妃赶出了王府的惨况,她痛哭着跪在地上哀求王妃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条活路,而且她还说王妃说……”
王婆子看着安婳露出胆怯之色,没有再说下去。
景韵帝追问道:“说什么?如实说来。”
王婆子犹豫片刻才继续道:“恣柔娘子说王妃曾经说过,如果她敢再靠近王爷,王妃便要杀了她。”
明明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当日的事经过她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祁禹去与恣柔私会,被安婳当场抓住,所以才立刻推开恣柔,和恣柔撇清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