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见她不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道:“这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囝图大人看起来不错,不如朕给你父王写一封信,把囝图留下来和亲,朕的朝臣们有不少女儿,朕相信,总会有囝图喜欢的。”
囝图就是穆珠现在喜欢的人,穆珠面色当即变了,将最后一口糕点吃进嘴里,自动自觉的站了起来,“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
穆珠擦擦嘴,迈着大步赶紧走了出去,一路急冲冲的,就怕祁禹当真写信给她父皇将囝图留下。
一转角撞到了同样脚步匆匆的囝图,囝图连忙将她扶稳。
穆珠抱住他的胳膊不放,语气亲密,“囝图大人。”
囝图这次难得没有将她推开,只是沉默片刻,抿了抿唇问:“大祁皇帝要把你留下来做皇妃?”
穆珠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揶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囝图面色沉了沉,从齿畔挤出两个字,“……不行。”
穆珠眼睛更亮,连声追问:“为何不行?”
囝图嘴唇紧抿,“……离开西绥前,我已向王上请旨把你嫁给我,王上已经同意,所以你不能留下来。”
穆珠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囝图主动求娶她?竟然已经征得她父皇的同意了?
囝图见她沉默不语,却误以为她是不愿意,面色变得更沉,语气发冷,“你想留下来?也是,我听说你早在多年前就心仪大祁皇帝,自然是愿意的。”
囝图越说越气,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穆珠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囝图,误会!我不是,我没有!”
远远的,还能听到穆珠急切的解释声。
祁禹对穆珠离开的速度,十分满意,他轻轻一笑,摆手让宫女和太监们都退了下去,凉亭里独留他和安婳。
安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将大家都赶走做什么?”
祁禹在她身侧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我怕皇后娘娘醋味太大,将大家都熏酸了,所以让他们快些离开。”
安婳挑眉一笑,“那么陛下如果多纳几个妃子,这宫里岂不是可以卖醋了,那我又多了一门买卖。”
祁禹放软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开始贬低自己的能臣们,“他们一个个就是太闲了才会胡言乱语,我已经训斥过他们,婳儿你放心,等我多找一些事情给他们做,他们就不会再多言了。”
安婳眼尾上扬,“可是大臣们觉得你的子嗣太少,怎么办?”
祁禹不以为意,“金宝聪明伶俐,有他一个足以。”
“一个足以?”安婳拍了拍肚子,眉眼弯弯的抬眸看他,“这个你不要了?”
祁禹先是愣了一下,巨大的喜悦便涌上了心头,“婳儿……你怀孕了?”
安婳嘴角弯起,眸色澄亮,声音里含着笑意,“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祁禹惊喜的连连点头,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语气欣喜异常,“太好了,婳儿。”
安婳含笑靠在祁禹怀里,把手搭在祁禹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上。
祁禹整个人沉浸在喜悦里,嘴角挂着傻笑,手放在安婳的腹部轻轻摸了摸,安婳的小腹还很平坦,看不出有孕的迹象。
他忍不住在安婳面颊上亲了一口,眉眼间具是惊喜之色。
安婳笑道:“我这次生产的时候,你不许又闯进来。”
她生金宝的时候,祁禹不管不顾的跑进房里,握住她的手就不放开。
当时,安婳本来没有太紧张,却被他弄的紧张起来,稳婆和太医也被他吓得战战兢兢,全程小心翼翼的直摸额头上的汗水。
历经几个时辰,金宝好不容易生了出来,安婳沉沉的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就见祁禹面色雪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倒是把安婳吓了一跳,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结果祁禹竟然是吓的。
堂堂一位战神,竟然被吓成这样,安婳当时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安婳如今想起当初兵荒马乱的情形,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祁禹并不答应,只是道:“我想陪着你。”
“你在外面陪着也一样。”
祁禹坚持,头靠在安婳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一样。”
安婳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色竟然有些委屈,不由笑了起来,“进去也行,不过我疼的时候,你不许再冷着一张脸,吓得太医和稳婆都不敢说话了。”
安婳每次一疼,祁禹都要狠狠的等着太医和稳婆,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吓得大家手都抖了。
祁禹抿了抿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我尽量。”
安婳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低笑,“乖。”
祁禹嘴角上翘,恢复了愉悦的心情,“对了……”
他稍微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安婳,“止弟派人送信来了。”
安将军之前在边关时受伤太重,再也无法上战场,所以伤好后直接辞了官,带着安瑶去了乡下休养,安瑶现在整日疯疯癫癫,连安将军是谁都认不出来,安将军说安瑶是他犯错导致的结果,他应该负责,所以把她带离京城。
安止自从跟祁禹上过战场之后,再也不想在这皇宫里做禁卫军,自请去了边关,和安将军一样守家卫国。
这些年的磨练让他愈发成熟,已经是一名年少有为的少将军。
一年之前,过了景韵帝的孝期,祁禹便安排安止和芯月成婚了,两人成婚后,芯月和安止一起去了边关,边关自由自在,没有束缚,芯月在宫里拘束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如离开牢笼的小鸟,雀跃不已。
大月国被击退之后再也不敢来犯,一时之间边关和平稳定,安止和芯月在边关过的开心,每每写信回来,都是说些开心事,安婳看着也跟着开心。
安婳将信接过来展开,和祁禹一起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