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兰城的十里胡同很有特色。”顾延伸手把他额头的汗抹掉,露出可惜之色,“我来了三年,只听过没去过。”

顾冬捧着碗把汤喝了,拿纸巾擦擦嘴,“远吗?”

“不远。”也就二十几站。

于是顾冬就这么被顾延忽悠着点头了,“早去早回。”

等顾延通过上级,已经接近中午,两人顶着大太阳出门坐公交车,把宝贵的一天休息时间给用掉了。

在过了十多站以后,顾冬就知道那个十里胡同有点远,他淡定的闭着眼把二十几站坐到头,又换了趟车,顾冬的脸色非常平静,平静的过了头。

“这回是几站?”

“五站。”顾延侧头看顾冬,唇边勾起,“听说那里的辣子鸡很好吃。”

听出他字里行间的讨好之意,顾冬嘴角轻微抽了一下,把眼睛放到窗外,后脑勺对着顾延。

十里胡同是兰城的景点之一,好在不是节假日,没到特别拥挤的场面。

站在路边,顾冬伸手拉拉衣领,热的一身都是汗,为了吃的,他也是拼了。

在发现不少异性都把目光投在身边的青年身上,顾冬冷静的挨个扫视,像只守护领地的兽类。

穿梭在幽深的胡同里,顾延不时侧头看看顾冬,就怕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部队的生活枯燥无味,他早就已经适应那种并不人性化的刻板约束,但是对方没有,自从来到兰城后行动就受限制,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训练,总是担心对方会寂寞,发闷,所以才想着争取到机会带对方出来走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顾冬毫不客气的揭穿顾延的心思,“来这里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打算在这两个多月看看书写写书,晚上还要跟你交流人类原始的探索,很充实。”

“你可以再装笨一点。”顾延额头青筋蹦出来了,他眼中的宠溺没有遮掩,“哥,我去给你买喝的,你在这里等我。”

顾延说完就去马路对面给他买绿茶。

望着顾延过马路去避风塘,顾冬无聊的趴在石桥上,另一头上来好几个年轻人,追赶着打闹,他的右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向前。

跑远的年轻人那头黄毛很是刺眼,还回头冲顾冬恶劣的笑。

电光火石之间,顾冬条件反射的伸出左手去抓扶手,下一刻从骨肉里渗透的无力感让他皱眉,就在他想办法不让自己摔下石阶的时候被人扶住。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紧张的声音,顾冬抬头,把眼镜扶正,看清了来人是陆珲单。

英雄救美的戏码,顾冬把眼镜去了,是美人,但陆珲单不是英雄。

在陆珲单一脸期待中,顾冬眯起眼睛,淡漠的问,“你是?”

特地等到现在的陆珲单差点呕血,他僵住的笑容再次扬起,摆出刚刚路过的样子,“上次我们一班车,我坐里面,还记得吗?”他的声音有意压低,透着暧.昧,“我们还真是有缘……”

“哦。”顾冬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波澜不起,平静的像是不近人情。

面前的男人是挺帅,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着独有的个人魅力,但是顾冬身边的那些男人每个拿出来都是优秀,比较起来,陆珲单的条件只能是中等。

已经发现事情结果跟自己预料完全不同的陆珲单眼底浮现深思,他并不知道顾冬所想,也没调查过顾冬认识的那些人,不然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穿过马路走过来的顾延手里提着两杯绿茶,面上的神情很冷,似乎不悦。

把绿茶拿到手里,顾冬轻笑,“碰到点事。”

边上被遗忘的陆珲单还以为能看到孤傲狂妄的青年发火,没想到对方只是有一点不悦,看来传闻果然不假,对方很在乎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他露出惊讶的表情,笑了笑,“顾延,你也在啊?”

“二舅。”

顾延冷漠吐出两个字,并没有看陆珲单,而是在顾冬身上检查,确定无事才不动声色的松口气,“走吧。”

陆珲单被那声二舅给弄的脸色漆黑,他心里嘲笑,我可受不起。

“下个月八号见,别迟到。”陆珲单摆出长辈的姿态,他笑着抬手挥了挥。

陆家的那场聚会去年没有举行,外界不知情,顾冬猜想大概是陆时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次定在八号,将会是改变陆家很多人命运的一天。

从陆珲单身边路过,顾冬明显察觉到他那一眼里的不敢置信。

紧紧盯着走进人群的那两个身影,陆珲单面色阴沉,那人每天都在宿舍,事情毫无进展,这次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策划了刚才那一出。

按照正常步骤,应该是他从对方那里得到好感,两人找个地方喝一杯,他自信男人比女人更简单,话题也来的方便,尤其是蠢一点的,到时候就会被找过来的顾延发现,这样事情就好玩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笑话。

他愤怒的在垃圾桶上踹了一脚,妈的。

回去的路上顾冬暗自观察顾延脸上的情绪变化,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却一再失败。

“陆珲单是陆时兄长的儿子,跟陆时是堂兄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顾延冷笑,“陆安修有哮喘,其他几个死的死,残的残,年轻一辈里面没有人能背负整个陆家,他以为自己能坐陆时的位子,没想到我会出现。”

把知道的情况梳理了一遍,顾冬捏捏鼻梁,咬.着吸管喝了几口绿茶,“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陆珲单想利用我来给自己找找优越感,让你因为我这个哥哥丢脸。”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你很蠢。”顾延一手拿着绿茶,一手抄进裤子口袋,走在顾冬左边,细心的替他挡住了那些来往的人群。

停下吞.咽的动作,顾冬眼角抽.动,“那真是怨不得别人。”

去了趟十里胡同,顾冬又开始在宿舍不出来,看书写书,这是他前段时间起的兴致,想写本以破后而立的小人物一生为主要开展。

晚上九点多,顾冬把钢笔放下来,揉揉眉心,他扫了眼闹钟,心里有些焦虑,不大的房间在他一个人的时候静的可怕,也空的可怕。

每次顾延出去执行任务,他都是一无所知,尽管知道是不能透露,还是想确定是不是安全,漫无目的的等待无论体会多少次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