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鸿低声笑了起来:“我以为我在这儿就说明了这点。”
他在别的地方一步步做到极致,就遗留下了这么一点任性。开国以来,有帝王沉迷木工的,有帝王沉迷丹药的,有帝王沉迷蛐蛐的,有帝王沉迷蹴鞠的,还有帝王干脆不上朝的。
萧子鸿以为他这一生本没有任何意外,不过是将过往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尽善尽美一些罢了。
谁料会沉迷上一个人。
周边一切前行的路,是他走过熟悉的路,那路上的那点最大的不同,怎么就不能让他沉迷了呢?
越是远离,越是想念,越是沉迷。
他起了身,将自己厚重的衣服退去,搁到了那边的桌上。
取了桌上剩下的温酒,一饮而尽。
随后走回舒浅身旁,用唇渡了些过去。
**一刻值千金。
舒浅喝下了酒,眯细了眼,觉得萧子鸿的学习能力着实令人心惊了点,已会玩起这种把戏。
一夜好眠。
日上三竿。
舒浅醒来时还能感受到身下的暖意,酒后第二日,脑袋隐隐有点难受。
她在挣扎起床和再感受会儿萧子鸿身上的温度抉择了一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醒了?”萧子鸿问她。
舒浅无奈睁开眼:“学武的人都这么敏锐?”
萧子鸿应了声:“嗯。”
昨晚连房间点了灯都没在意的舒浅默默挪开了身子,叹了口气:“我这边过些日子准备出海,信中已与你说过。”
一觉醒来就谈正事,也就他们两个了。
萧子鸿竟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被白睡了一晚。
他委婉提醒了一句:“我今日就回京城。”
舒浅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叹了口气:“猜到了。”
萧子鸿:“……”
舒浅见人没了响应,看了过去,发现萧子鸿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顿了顿,反应了过来。
下了床,穿上衣服,她随后坐在萧子鸿身侧问他:“我五月第二回出海,你可方便与我一道?”
五月有田假,最多也就十五天。
出海时间一般而言要个把月。
他是想能够出海一回,可朝廷内外琐事太多实在走不开。
再怎么任性,他也没心大到可以连着出走个把月。除非弄个影皇帝,当成替身放在宫中。这样做于他而言多增隐患。
海上风险又大,后代未立。
萧子鸿思考再三,还是摇头:“不成。”
舒浅也没强求。
红六给了这么一个想法,到底也是作为下属给出的一点小建议。他没有也做不到像萧子鸿那样,坐在帝王位置上去考虑更多。
“嗯。”舒浅若有所思,觉得自己掌管崇明教,和萧子鸿掌管这天下,这日子过得也太难了点。
她丢不下崇明教,萧子鸿也丢不下这天下。
就在她心里头刚开始愁以后要怎么和萧子鸿这么凄凄惨惨异地恋,就听着萧子鸿开口:“瑞王长子年少聪慧,可堪大任。你今后本就不想让孩子守在宫中,我便属意他继位。”
“等我成了太上皇,便能同你一道出海。”萧子鸿从不把国事当小事,说到这里还坐直了起来,穿上了衣服和舒浅细说着,“这事比较重要,早前信里也不好说。”
这被子外头还冷,萧子鸿将人捞进被子里:“如何?”
舒浅贴着萧子鸿,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
瑞王便是大皇子,萧子鸿的长兄。
萧子鸿当初和舒浅坦白自己新帝身份,就和舒浅说过这一事。
“孩子还小。”舒浅叹息,她这等萧子鸿成太上皇,要等好些年啊。
“等国库充盈,我便在江南造个别院。每年在江南住几月。”固定了日子,朝中的事情都好处理,并不会影响过大。
舒浅眼一亮。
国库充盈这个好解决啊。
她点了点自己:“我,私库,有钱。”